高路心里清楚,黑大刀遇到了黑蛋。
一个黑蛋就吓着了黑大刀,可黑大刀还在酒桌上吹嘘遇到了鬼,看来,这表面不要命的黑大刀,内心里也怕死的很。
高路觉得,高麻子将外甥闺女嫁给贾三,犯下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一个人,恋爱,结婚,生子,必然搅动内心深处昏睡的情愫,触动灵魂深处那根温暖的神经。
有了老婆孩子的贾三牵挂就多了,再不是以前斗狠玩命的黑大刀,高老爷还指望这样的人抓住独来独往,一心复仇,看淡爱情甚至生命的张一真,在高路看来,高老爷不过是一厢情愿,吹吹而已。
吃了一点饭,高路站起身来,打了个饱嗝,拉了拉假娘们的衣服,使了个眼色。
假娘们微笑着站起身来,扭了扭腰,眼望着高麻子,尖声说:“高老爷,我和高队长吃饱了喝足了,天不早了,我们也该上路了。”
高麻子伸手摸了一下假娘们的脸蛋,“这小子,也真是个人才,一颦一笑,一走一动,透着的女人样,我看,这小子就是个女人,错变了男人,看说走就走,倒有几分男人的干脆。”
黑大刀瞪眼望着假娘们。
在高麻子面前,黑大刀没敢正眼瞧瞧假娘们,他以为不干正事的高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给老爷找来个姑娘,万没想到眼前的姑娘竟是个男人,狂跳的心平静下来,抬起头来,正眼看了看假娘们,上下打量一番,还真看不出是个男人。
“原来是个小伙子哟。”黑大刀咧开大嘴笑了,“高队长,你真行啊,从哪里找来个不男不女的玩意。”
假娘们撇了撇嘴,“别拿话伤人好不好,说话可要讲究个分寸,啥玩意不玩意的,我可是正儿八经的男人,你也玩不起。实话告你说,我不但扛枪,还打过仗,跟着高队长和游击队打仗,伤了一条腿。”
说着话,假娘们竟显摆起来,站起身,一瘸一拐地围着桌子转了两圈。
“行,行,行了,别,别转了,弄,弄,弄得我头晕。”高路一脸厌恶,独眼瞪着假娘们,抓起俩馒头,揣进怀里,“高,高老爷,拿点干粮路上好垫饱垫饱,不,不,不多说了,你,你老留步。”
高麻子摆了一下手,白了一眼高路,“慢走,不送。”
说不送,高麻子想了想,高路毕竟是个队长,还是送送为好,拉着黑大刀走进院子,挥动着手臂,嘴里说着慢走。
出了高麻子的家门,,回头望一眼高麻子和黑大刀,高路哼了一声,戴上了假发,理了理,牵起假娘们的手,弯下腰,眯上那只独眼,扮成了瞎老太。
不管白天黑夜,高路都加了小心。
像个胆小贼一样,小心翼翼地找到那处破败的院落,月光下,看到低头啃草的三匹马,高路放下心来,仰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小声叫了一声黑蛋,听不到回音,高路跑到屋里,打开手电筒,三间露顶的破屋找了一遍,不见黑蛋的影子,高路的猛然狂跳起来,心想:黑大刀说遇到了鬼,难道黑大刀把所谓的鬼吓跑了,这个二虎黑蛋有些胆量,不会被几个黑影吓跑吧。
高路正担心黑蛋的安危,只见一个黑影,大摇大摆地晃进院子,手里提着一把手枪,在月光下闪着光亮,嘴巴里还嘟嘟囔囔。
假娘们轻轻地咳嗽了一声。
突然传来的咳嗽声,让黑蛋吓了一跳,浑身的肥肉一抖,忙收住脚步,大叫一声:“谁?”
“黑,黑,黑蛋,别,别嚷。”高路忙叫了一句。
黑蛋听出高队长的声音,咯咯咯地笑起来,“大哥,想不到是你,我还以为刚才那几个小子又回来了呢。”
黑蛋几步来到高路身边,瞅一眼假娘们,“你俩不知道,在这破院子守着三匹马,也没个意思,我就出去瞎转悠,走进一个过道口,只见前面黑乎乎几个人影走在前面,手里还提着东西,看到东西,我一下激动起来,恨不能弄到手,头一热,二虎劲立马上来了,也不管三七二十几了,拔腿追了过去,哪里知道这几个小子听到后面有人追,拚了命地跑起来,比兔子还快,领头的家伙手里提着个袋子,我断定这几个小子一定偷了好东西,心里想:只要一追一吓,他们就会扔下东西逃命,大叫一声啊,故意加重脚步,把地踹得咚咚响,一边追我一边掏出了手枪,正想打一枪,吓趴这几个小子,然后把东西抢到手里。可,月儿不明,恍惚间,几个小子没了踪影,凭空不见了几个小子,我吓了一跳,忙停下脚步,以为遇到了会地下穿行的鬼怪,遁地不见了。
大哥,不跟你吹牛,还是我黑蛋胆大,越是担惊害怕越要看个究竟,不然我会好几晚睡不好觉,总要琢磨这个事情,非得去去心病,拧了拧自己的脸蛋子,告诉自己不怕鬼,靠着墙,一小步一小步慢慢往前走,我的娘哟,真出乎预料,这长过道里有一条横过道,那几个小子钻进横过道,跑了。
通过这件事,我算是想明白了,皇军为啥指望我们,打仗的时候让我们头前带路,闹了半天皇军来到大中国,对村庄地形啥的,不大熟悉,没有我们,他们到了一个地方,别说打仗,到时候进了迷宫一样街巷村庄,一准晕头转向,人都找不着,还打啥仗!”
说完,黑蛋得意洋洋看着高队长。
高路压低了声音,“别,别胡说,皇军有地图,咱,咱,咱也管不了那么多,今,今儿个咱,咱出来执行任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