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真没有李紫蕊想的那么复杂,他听说姑姑被日本鬼子抓了去,对于有深厚感情的姑姑,张一真的第一反应就是把姑姑救出来。
他知道日本鬼子的凶残。
虽然,他不知道日本鬼子为什么要抓姑姑,但他知道,只要落在鬼子手里,不是死就是伤。
亲人在鬼子手里,想不冲动都难,张一真来了火气,带人潜入德州城,探得姑姑关押的地方,本打算救出姑姑,然后离开这令姑姑伤心的地方,远走高飞,找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
可听李紫蕊一说,张一真茅塞顿开,他想起了在思艺茶馆见到的特工科的于科长。
张一真早就隐约感觉到,思艺茶馆是一处秘密的接头地点,这些人和自己一样,专门打鬼子除汉奸。
张一真知道,八路军游击队的情况,李紫蕊比自己了解的更多,也更能做出正确的判断,他只顾亲情,因小失大。
来到思艺茶馆的后门,张一真长出了一口长,只觉得内心有那么多的委屈,他想问问李紫蕊,救出姑姑的办法,看自己能不能帮上忙,只要对抗日有利,张一真什么事情都愿意做。
翻墙而过,落地的那一瞬。手搭了一下墙头帽子,脚落地没有一点声音。
稳稳地站在地上,他一把拉下头套,揣在了怀里。
张一真细微的走动声,还是被支起耳朵细听动静的李紫蕊听到了。
月亮升起来,小茶馆罩在月色里,伴着一两只蛐蛐懒懒的叫声,倒显得安静神秘。
张一真四下望了望,看有没有情况。
突然,身后一扇门打开,一个黑影闪出了来,“一真哥,你可来了。”
其实,李紫蕊听到那细小声音,就捂着胸口,站在了门边,张一真那熟悉的脚步声,李紫蕊听得出来,练武之人耳朵特别敏感,就像瞪眼哑巴的眼睛。
张一真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叫吓了一跳,虽然那喊声是那么细小,但在静静的后院里,在精神高度集中的张一真耳朵里,那声音,如响个炸雷一样。
“大哥,你可来了,我等着你呢。”李紫蕊说着,扑到张一真的怀里,“不是不让你救姑姑,我真的很为难。”
说着话,李紫蕊哽咽起来,她紧紧地抱着张一真,泪水不停地流下来。
“不哭,不哭。”张一真拍着李紫蕊的后背,小声在她耳边说:“我知道你的难处,你是有组织的人,大局为重,不怪你,不怪你,都怪小日本鬼子占领了我们的家乡,闹得鸡犬不宁,总有一天,把这帮畜生打出中国去。”
李紫蕊流泪点着头,拉起张一真的手回到屋里。
笑面虎马三坐在白八十的身边,这小子不管到啥地方,总想着自己的老本行,又是测字又是相面,到弄得白八十心里挺烦。
不过,白八十也算服了笑面虎马三,这小子还真说的**不离十。
重要的是大掌柜还在鬼子手里,白八十没有心情让笑面虎算一算,就算马三算得再准,白八十也不喜欢。
见白八十满脸不高兴,马半仙识趣,独自个来到院子里,他的心思全放在算卦上,张一真的到来,他一点也没有听见。
一到院子里,他的眼睛就盯在李紫蕊亮灯的窗户上,心怦怦地跳起来,他可不敢给李紫蕊算一卦,怕就怕泼辣的李紫蕊给自己一巴掌。
打了也白打,谁让自己喜欢人家。马三想着独自笑了。
悄悄地来到窗口,他看到张一真坐在李紫蕊身边,浑身竟颤抖起来,也弄不清是激动还是吃醋。
马三不急着进屋,他静静地观察张一真的表情,只见张一真板着脸,马三浑身不抖了,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轻轻地敲了几下门,没等心中的木子来开门,马三就走了进去。
坐在桌边的一个小凳子上,马三看看李紫蕊,又看了看张一真,挠了挠自己的脸蛋子,“蚊子还真多,哪也不咬,专叮我的脸。”
李紫蕊看到马三晃动着上身,坐立不安的样子,笑了笑,“马半仙,你的脸皮多厚,我就不信那蚊子叮得透。”
马半仙看到李紫蕊冲自己笑了笑,她笑得那么好看,如桃花迎风,透着妩媚。
一阵阵的热流涌满马三的全身,刚刚平静的心,又怦怦地跳起来。
“女孩子还不是喜欢我这样的人,乐乐呵呵,谁会喜欢一真哥整天价绷着个脸,就跟欠他几吊钱似的。”马三说着,瞧了瞧张一真,看他有什么反应。
张一真脸色凝重,白了马半仙一眼,低下头也不看马三,“你那也叫乐乐呵呵,我看是没心没肺,火烧房顶也急不起来。”
笑面虎眼看着李紫蕊,腆着脸说:“我马三可是个好人,别看平时大大咧咧,可对好人,我说掏心窝子的话,对那些坏人,比如说鬼子汉奸高麻子这类人,不骗他们才是傻瓜,心地善良也得分跟谁,对那些坏蛋,就得连哄带骗,弄到钱算完。”
张一真打断马三的话,“快闭嘴吧,我和紫蕊说正事呢,你来了,正好咱们一块商量商量。”
马半仙高兴地几乎就要跳起来,跑到堂屋,在脸盆里洗了一把脸,回到屋里已是红光满面,得意地看了看李紫蕊,脸上略过一丝笑容,“不用告诉我,从你们冷峻的面孔里,我就能算到,一准是为救大掌柜的事情,今儿个,要说准备的挺充分,咋说撤就撤了?”
“你不用问这么多,都是为了保住这个茶馆。”说到这里,张一真突然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