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抽点烟”郑清秋埋怨得对丈夫陈尚榜说道。
陈尚榜闻言,就把吸了一半的香烟在烟灰缸里掐灭。这些年来他与妻子相敬如宾,在生活细节上一切听她的安排。不过干大事、拿大主意的就由他来做。
今天晚上有重要客人要来,他们夫妻二人在酒店订了个包间,从下午一直等到现在。为了表达诚意,他俩没有带其他人。万一出了意外,连个照应的帮手都没有。
本来陈尚榜都不同意郑清秋陪着的,但她板起脸孔说道:“你是嫌我碍事,还是嫌我水平不够?再者说了,我是你老婆,我不帮你谁帮你?”
无奈之下,陈尚榜只得带上她到了这里。
对方性格比较怪异,大老远过来不坐飞机也不坐火车。打电话联系上他们的时,他们说在高速公路上马上到。
可即便是开车过来,也比约定的时间慢了许多。
陈尚榜早过了年轻急躁的阶段,他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郑清秋紧挨着坐在旁边,端坐着进入禅定状态。
感受到老婆的魂力波动,陈尚榜眉毛微微一跳:“待会你可别跟人家打起来啊。”
原来郑女侠修身养性多年,碰到这种情况,蛰伏的杀心又起了。
在生儿子之前,她的脾气比养女陈娇娇有过之而无不及。别说是与人对战,就是路上的男人多看她一眼,她都会上去扇人家一耳光。
崂山上大大小小的道士吃够她的苦头。在她宣布与陈尚榜结婚时,道士们凑足了彩礼给他们夫妻送去,就差给陈尚榜颁发锦旗了。
听到丈夫的劝说,郑清秋显得不以为然:“怕什么,那老头要是跟咱们客客气气的也就罢了。要是敢吓唬咱们,我就把他大卸八块扔进黄海里喂鱼。”
“你要是把他拿来喂鱼了,咱们家四口人结局也会差不多”陈尚榜不愿意带她来,就是怕这个情况。
没等他跟老婆嘱咐几句,包厢外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把谁喂鱼啊?”
陈尚榜看了一眼郑清秋,微微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去开门。
“刘护法里面请。”陈尚榜语气虽然客气,动作上做足了姿态,可是脸上却毫无表情。
门口的老头对边上的随从吩咐道:“你们在楼下等我,没我传令谁也不准进来。”
那两个人点了点头,转身便往楼下走。
“他俩轮班开了两天车,让他们下去休息休息。”老头云淡风轻的说道。
陈尚榜心里有数,下楼的那两人分明是你的大徒弟二徒弟。说是休息,八成是替你把风的吧?
大伙都心知肚明,各自也不说破。反正陈尚榜也没在周围埋伏人,那两个家伙察觉不到什么异常。
来的这位老者叫刘世镛,如果陈启星在这的话,会一眼认出他来。当初在北京,陈启星被这老头用魂力给震晕了过去。想不到这个干巴巴的老头,就是白莲教的左护法。
刘世镛背着手,施施然走进包厢里。郑清秋看了他一眼,只是稍稍点了下头,连站都没站起来。
“原来久闻大名的崂山郑女侠竟然是个瘫子,可惜可惜啊”
这老头嘴巴够损,见郑清秋这番态度,便转着弯骂人。
“你说谁是瘫子!”郑清秋一拍餐桌,腾得一下站了起来。
“原来能站起来啊,我还以为你腿脚不利索呢。”刘世镛说话的腔调一点都不客气。
陈尚榜一时头大,连忙出来打圆场:“她就这脾气,刘护法别跟她一般见识。”
刘世镛一屁股坐到主人的位置,嘴里还不依不饶的:“就算老夫我不是神教的护法,我这么大岁数了,连敬老尊贤都不懂吗?”
说着他瞪了一眼郑清秋,摆明了是在以长辈的姿态教训晚辈。
郑清秋被他驳斥得哑口无言,只能气呼呼得扭过脸。
陈尚榜现在没空去纾解她的怨气,只好拿起桌上的香烟递给刘世镛,以缓解剑拔弩张的气氛。
刘世镛拨开他的手,从腰后抽出一杆旱烟:“抽不惯这种烟,还是我这玩意吸起来带劲。”
说着他掏出一个小布袋,捏起少许烟丝放进烟袋锅里压平。然后拿火柴点着,吧嗒吧嗒抽了起来。
他惬意的吐了口烟圈,半眯着眼睛看着陈尚榜:“我那小徒弟呢,他今天怎么没来?”
刘世镛的徒弟就是邢泰昭,是他的关门弟子。
见他发问,陈尚榜摇摇头:“不知在什么地方,我打电话给他没人接。”
“嘶,那就奇了怪了。我到青岛以后给他打电话,也没有人接。难道”刘世镛斜着身子,凑到陈尚榜面前,“难道被你杀人灭口了?”
陈尚榜一皱眉头:“笑话,我要杀他的话早就动手了。用得着干得这么欲盖拟彰吗?”
刘世镛嘿嘿一笑:“那可未必啊,那孩子发现你这么多秘密,换作是我一定会让他不得好死”
陈尚榜鼻子里哼了一声,眼神里闪过一丝厉色。刘世镛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打着哈哈道:“你该不会想一不做二不休,把我这个老家伙一并宰了吧?哈哈,开玩笑开玩笑,陈香主你可千万别这么干啊。老夫我这辈子还没活够呢。”
陈氏夫妻可没心思跟他开玩笑。邢泰昭爱去哪去哪,跟他俩一毛钱关系都没有。陈尚榜倒是有杀他的心思,不过要等事情全部平息之后。
其实他们几人都不知道,邢泰昭在几日前,已经被胆大包天的陈启星给灭了。陈娇娇倒是知道内情,但她没敢跟养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