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后的小宅院更安静了,此时从二门处溜进一道影子。
凤云昔送了儿子回屋歇下,没提灯笼就从后门过来,正好瞧见二门移动的影子。
再看没有把守的二门后方,神色闪了闪,跟了上去。
今夜当值的是王语和绻儿,廖嬷嬷的屋里灯火还亮着,王贵本是庄园里的管事,这会儿跟着他们回谢府,也是因为有事要汇报谢家现在的当家主子。
廖嬷嬷和要睡的王贵说了一句话,穿着斗篷衣走出来,与暗中过来的影子汇聚到一处幽暗角落。
凤云昔站在他们的后面,看着。
距离并不远,两人即便是拉低了声音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养马的马夫用了药,没成功。”
凤云昔耳朵一动,眸光一暗。
原来是有人作妖。
当时人群中定有他们引马人,她身上可是干干净净,没丁点的异常。
除了有人在人群相引,她想不出别的来。
“她倒是命大,这样都有人出手相救。”
廖嬷嬷的语气并不多惊讶,沉静得有些可怕。
来汇报的人左右看了一眼,再次压低了声说:“嬷嬷,你答应给的好处。”
“自然是少不了你们的好处,不过,也得等她死了。”廖嬷嬷也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主。
对方一听这话,就非常的不悦:“廖嬷嬷,当初你可是亲口答应了我们,我们才敢冒这个险。你现在分明是想要过河拆桥,是不是觉得我们马夫太好欺负还是觉得马夫不如你高门院户的嬷嬷高贵。”
“哼,事不成,就想要好处,哪儿有那么好的事。”
廖嬷嬷声线跟着一寒。
对方更恼了:“你什么意思,你是说就这么算了。”
“失了这次机会,我以后行动还得动别的心思,要怪就怪你们自己蠢。”
“老虞婆,你真想赖账!”对方咬牙切齿,语露凶意。
“哧!”
廖嬷嬷突然拔刀,趁着那人不注意,一刀扎进了他的心口。
“唔?”
那人瞪大了眼,不可置信。
两人在暗处一番挣缠,最后还是心狠的廖嬷嬷胜了,将人干倒,左右扫视,然后找了个地方将人拖走放了进去。
这处宅院就是临时落脚点,等过两日他们一走,这具藏在花丛里的尸体也会慢慢腐烂。
廖嬷嬷没少干这种事,将血迹清理得很干净,做完这事,拂了拂袖,回屋去重新换了一身衣裳,安安心心的睡觉。
诸不知,她一走,凤云昔就将人救了过来。
廖嬷嬷扎刀的手法还是有些偏差,凤云昔将人带到了这处宅院后面废弃处,给人止了血,然后跑了两趟自己屋,取了些药给人敷上。
做完这些,月已上中梢。
凤云昔也累得不行,扛人就是一个技术活,很意外的,凤云昔发现这具身体素质棒极了。
她的灵魂融入越深,就能感受到身体的力量回馈。
就像是原本就没有力气的人,用了饭后力量慢慢回归一样。
“或许身上有什么秘密也不一定。”
凤云昔没心思去研究自己的身体,眼下,治疗双手才是最紧要。
且不说让双手达到一定的标准,起码也得恢复正常使用。
至于这个人……
还有利用的价值。
廖嬷嬷这个人,也得想法子除了。
当初也是看在她救了自己一命下才相让,几次的避让,人情也算是还清了。
……
那人命大,凤云昔次日早晨过去时,人就醒了。
看到凤云昔,那人惊得坐了起来。
“你,你……”
苍白的唇动了动,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看到他眼中的惊色,凤云昔淡淡的将手里包好的馒头丢下:“你是什么人。”
“我,我是谢家的养马人。”
“哦?”
“你若想报仇,我无话可说,是我输了。但你这是……”男子盯着脚边的馒头,一脸狐疑的看着她。
凤云昔淡声道:“廖嬷嬷许了你多少好处。”
提到廖嬷嬷,男子一张脸铁了青,眼露愤怒:“老虞婆,等老子活出去一定不饶她,敢耍老子。”
凤云昔凉凉道:“我的命你可还取。”
男子看了看自己的处境,又看看身上包扎的伤口,已经全明白了,昨夜是这个女人救了自己。
救命恩情大于天,他自然是讲义气的爷们。
牙一咬,道:“发后我钱七的命就是姑娘的,全凭姑娘差遣!”
看着男子低下的头颅,凤云昔神色不变,“哦,你有什么本事,我不需要一个养马人。”
“姑娘不知,钱七早年前做过山匪头子,后来迫于无奈,在谢家寻了养马差事做。”
“……”
凤云昔眼角微抽,再细细打量眼前这个人高马大的土匪头子,还真的是那个味!
不过。
“你凭什么让我信你。”
“姑娘救了钱七的命,人就是姑娘的!若有违背,五雷轰顶,不得好死!”他指天发誓。
听到这恶毒的誓言,凤云昔不为所动,转身就走:“好好养伤,在伤好前,不能离开这地方。”
钱七愣住了,不明凤云昔这是什么意思。
凤云昔掐着时间进屋,又听见谢珑悲惨的嚎声和大夫的叹息声。
气氛一天比一天压抑。
谢奕已经完全没了办法,没找到能解毒的大夫,谢珑一张脸就真的要毁了。
廖嬷嬷进屋伺候,流姝从旁辅助,凤云昔守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