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风和晴月好奇地顺着星簌的目光看过去,他们才发现饭桌旁竟然站着几个宫女,而且那些宫女还站在那里看着他们捂着嘴偷笑,但宫女们觉察事情败露就急忙低头不语。潇风和晴月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便尴尬地慢慢收回筷子坐好。
“你们站着干嘛,坐下来一起吃呀!”晴月和气地冲宫女们笑笑,以缓解一下气氛,而且她认为人多热闹,吃得香,若有人在一旁看着她吃饭,她会觉得不自在。
“奴婢不敢!”晴月的话一出,宫女们顿失血色,把头低得更加离谱,说话都有点颤抖。
“没事的,一起来吃吧!”晴月看宫女们不动身,就走到她们面前,左手右手挽起其中两个宫女的手,很友好热情地对她们说:“别客气,一起来!”
几个宫女顿时吓得浑身一个劲地颤抖,她们腿一软,个个跪倒在地上,用带着颤抖的音调磕头求饶说:“公子饶、饶命,饶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晴月似乎打了个寒战,她就知道她不属于这里,她与这个世界隔着一层可悲的屏障,而且这层厚屏障坚不可摧,像一座大山,直压在她的胸口让她喘不过气来。她直直地呆在那,动了嘴唇,却说不出半句话。
“你们这是干什么?快起来!”星簌俯身想把宫女们扶起来。
“你们回去吧。”晴月对着宫女无力地说,她微低着头,目光黯淡。
“谢、谢公子。”几个宫女低着头怯生生地道谢,一个宫女小心地扯扯旁边的宫女的衣角,被扯衣角的宫女带头退出了膳厅。
“她们一进宫就整天战战兢兢,这种生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潇风看着远去的宫女的背影感叹,脸上有难得的平静与无奈。
晴月顺着宫女的背影看去,发现宫女们依旧低着头,不敢目视前方,她们惊恐,却还要摆出一副仪表至上的样子。看着宫女们远去的背影在夜色中渐渐模糊,晴月沉默了,沉思了,心就更沉了。
天翔从碧水轩出来后,就到书房批阅奏折,但他始终静不下心里,为的不仅是晴月,还有那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叶潇风。他听说过他有个哥哥,比他大两岁,但他的哥哥在出生不久就因病夭折了,至今他的母后李英莲还保留着他哥哥的小衣物且时不时拿出来看看。
可是,天翔怀疑,他觉得他的兄长有可能还活着。于是,天翔起身向椒房殿走去。
“启禀娘娘,太子殿下求见。”椒房殿中,一个太监恭恭敬敬地向坐在椅子上绣着刺绣的李英莲禀报。
李英莲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放下绣品,眼皮垂下,像是沉思,一会儿后,才说:“快请。”
“儿臣给母后请安,儿臣深夜来访,打扰母后休息了。”太监退出大殿后不久,天翔就进来行礼。
“母后也没就寝,不碍事。”李英莲上前将天翔扶起来,对着他慈爱地看了会儿才说:“翔儿找母后所为何事,是政事上遇到什么难事了吗?”
“回母后,政事上没遇到什么难事,儿臣、儿臣今天没事,只是想和母后说说话。”天翔浅笑着说。
“是啊,我们母子俩好久都没有坐下来谈谈了。”李英莲放开了天翔的手,独自坐回原位上,又拿起未完成的绣品看了起来,明显地说到,“但是你深夜来找母后不是来闲聊的。”
“真是什么也瞒不过母后。”天翔自嘲一笑,而后又小心地说:“儿臣今晚来找母后是想了解一下关于皇兄的事情。”
李英莲刺绣的动作突然僵住了,她眼角闪过一丝悲凉,但一瞬间,她的脸又恢复平静,她淡淡地说:“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你皇兄的事你不是已经听过了吗?”
天翔沉思了一会儿才平静地说:“也没什么,就是今天儿臣在宫外巧遇一个与儿臣长得略为相似的人罢了。”
天翔的话音刚落李英莲的脸色就突然大变,她的食指因不小心被绣花针刺中而流出了血,她急忙把食指放进嘴里吮吸。
“母后您没事吧,请太医看一下吧!”天翔上前关切地说。
“噢……不用了,夜深了,别惊扰了大家,母后没事。”李英莲一下子又恢复镇定,她用手挡住嘴巴,深深打了个哈欠。
“既然母后没事,儿臣也就放心了。那母后您好好休息,儿臣不打扰了。”天翔自知李英莲有意回避,便不再多问。
李英莲点点头,看天翔退下后,她的脸上就蒙上一层悲伤的色彩。她望着门口的目光没有焦点,一片苍茫,她仿佛又回到了二十一年前的那个夜晚,嘴里不由地喃喃到,“孩子,如果你还活着,请不要怪母后,不要怪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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