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珂下手的力道不小,鱼缸边缘剐蹭,割破了萧莫宇眉骨处的肌肤,当下,汩汩殷红的血珠,溢出裂开的皮肉。
被鱼缸砸中的力道,打了个头脑昏胀,眼前冒金星。
有那么一瞬,萧莫宇眼前一片漆黑,整个人的左半边脸,连着头,好像有群魔在脑海中乱舞一样,嗡嗡作响。
无视萧莫宇眉骨处冒出的血丝,相反,看到萧莫宇受伤,姜珂有报复的快感。
冷冷抽动嘴角,她手指着他,嗤笑道。
“萧莫宇,杀人不犯法的话,我真恨不得一枪崩了你!”
虽然很多人的死,因为没有证据,不能把罪名,安在他萧莫宇的头上。
但是姜珂知道,有些的死,和他脱不了干系。
说白了,是他萧莫宇联合他父亲萧东升作威作福,因为权力大,一关关设卡,把事情压了下去。
不然,依照被检举,被调查,他们父子二人犯的事儿,不会比自己父亲少。
萧莫宇被姜珂这么一砸,几乎可以说是砸碎了他对姜珂的心心念念。
不过,他心碎后,自嘲的笑了。
姜珂,何尝对他有过一丝一毫的喜欢?
从他放话要追求她开始,她就对自己一直吝啬于表达情感。
自己约她出去玩,她不去。
自己找她出去吃饭,她找借口,依旧不去。
等后来后知后觉,他才知道,姜珂对他的一切拒绝,都是源于不喜欢。
而她的全部感情、喜欢,都在无声无息间,给了那个叫陆靳城的男人。
身为男人,他有尊严,有底限,也有他的骄傲。
爱而不得,他无法接受这个无疾而终的结果,所以,会想到报复,想到毁灭。
想到一切一切能让他心安理得的灰色想法。
所以,他错手,弄掉了姜珂的孩子,弄掉了她和陆靳城爱情的结晶!
他本以为他这么做,在近乎变\/态的心理上,可以得到满足,可是他悲哀的发现,他根本就不快乐。
相反,随着姜珂的离开,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有过自责。
那只是一条无辜的小生命,自己竟然也忍心做掉!
他做错了,真的做错了。
他不该冷血。
更不该因为这件事儿,让自己和姜珂之间,越走越远……
“小珂,明明是我最先认识你的,可是我想不明白,你怎么就会爱上陆靳城?对比而言,我到底差在哪里?你告诉我!”
姜珂看萧莫宇刚刚那一笑,似由骨子往外沁出的蚀骨阴森,呛人头皮发麻的冷寒,她莫名由脚底,蹿过一股子的冷意。
萧莫宇这样的男人,太可怖,就是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撒旦,他的笑,带着不怀好意,带着毁天灭地。
像是一个活脱脱杀人如麻的刽子手,让人不寒而栗。
稳定心神,姜珂抓紧自己手里的百合花,她字正腔圆,字字珠玑。
“你和陆靳城差哪儿,你不清楚吗?”
“……”
“萧莫宇,你非要问出来个所以然,那我姜珂今天就告诉你,你和陆靳城到底差在哪里!”
姜珂丝毫不吝啬于对萧莫宇言辞犀利,冷嘲热讽,再开口,她说。
“陆靳城是个有血有肉有灵魂的正常人,而你,不过是一个没心没情没血肉的禽\/兽,不对,不是qín_shòu,是魔鬼,是十恶不赦的魔鬼!”
在她姜珂眼里,做了这么多丧心病狂事情的萧莫宇,已经不再是个正常人。
他的眼里,只有他自己,其余的一切,他看不到,也不在意,更无所谓。
他就是个彻头彻尾,被猪油蒙了心,没有心肝,没有血肉的魔鬼!
听姜珂对自己的评价,萧莫宇一瞬诧异后,自嘲一笑。
“呵……”
没心没情没血肉……
原来他萧莫宇在她姜珂眼里,是这样一个形象,这么一钱不值!
“如果我说,我把我全部的心,全部的情都给了你,你还会觉得,我是这样一个残忍的魔鬼吗?”
姜珂不屑的睨看萧莫宇一眼。
“不管你做什么,在我眼里,你都是让我无比恶心,无比唾弃的一个人。”
对很多人的形象评价,是根深蒂固的。
就像她姜珂认定了他萧莫宇是一个魔鬼,就不会因为他说什么话,做什么事儿,就可以改变的!
就像他害死了她的孩子,这是不争的事实,改变不了!
眯了眯眸,姜珂说。
“收起你虚伪,又令我作呕的那一套,下次,你再敢出现在我面前,我手上有什么,就会用什么东西伤你,绝不留情!”
这话,姜珂不是在赌气,也不是在威胁他萧莫宇。
而是她由心底里往外的恨,让她想要他死。
即便是弄不死他,也要想办法发泄一下内心的愤懑和怨气。
只有这样,才能让她觉得她为自己流掉的孩子,报了仇,心里不至于那么自责、难受……
没有再面对萧莫宇这个虚伪男人的意思,姜珂收回看他的不耻目光,拿着手里的东西,转身,往身后的方向走。
萧莫宇的额角,还有汩汩血丝往下流,可他顾及不到自己的疼,也管不了自己此刻是什么模样,目光,就那样透着无奈、痛惜、悔恨和不甘,直直望着姜珂绝然离去的背影。
一如上次在酒店里碰到她那般,她挺直脊骨,高傲依旧是曾经那个州长千金,毫无留恋的转身离开。
盯着那抹在记忆里越来越朦胧,在视线里渐渐远行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