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珂?”
听到声音,姜珂本能性顿下脚步,旋即,回头去看。
瞧见苏苕那一瞬,她清眸微微睁大。
之前,她有在州委州政府这边碰到她一次,不过当时她坐在车上,而她在不起眼的地方,两个人擦身而过。
不同于上一次的错开,这一次,苏苕主动下车来打招呼,姜珂自是躲也躲不开。
苏苕踩着尖细的高跟鞋,穿着法院制服走上来,嘴角带笑。
“小珂,还真是你啊,我刚才还以为我看错了呢!”
“……”
“对了,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姜珂丽眉挑了一下。
“你怎么知道我在国外?”
“……”
“我出国的事情,没有几个人知道,你怎么会知道?”
姜珂有听陆靳城和自己说过,为了找她,把海州所有名叫姜珂的人,都查了一遍。
经过再三筛查,确定她乘坐飞机,飞往德国慕尼黑。
为此,他派了好几拨人去慕尼黑找她。
不过因为姜珂在慕尼黑被偷了东西,护照和钱什么都没有了,最后沦落到住不了酒店,坐不了车,杳无音信的地步,陆靳城想找,也找不到她。
夏沅都不知道自己去了哪里,就包括陆靳城,也仅仅是知道自己最后的落脚点是慕尼黑。
姜珂实在想不到,和自己鲜有来往,这个性情阴晴不定,似怪非怪的表姐,怎么知道自己在德国的事情!
苏苕脸上的表情一僵,随即,她不自然笑了两声。
“这有什么不能知道的啊,你不在,陆州长前前后后派了好些人去找你,在海州,都是众所周知的新闻了。”
“……”
姜珂记得陆靳城说过,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都是暗中派人到慕尼黑找自己的,怎么就由众人一无所知,闹到了众所周知的地步?
不过姜珂倒也没有过多纠结、思量苏苕怎么知道自己在国外的事情。
反正自己完好无伤的回来海州,之前自己在哪儿,过得怎么样,都无关紧要!
再正视苏苕,姜珂问她。
“还在法院工作?”
目光从上到下扫了苏苕一圈,她说笑道。
“你是我爸弄进去法院工作的人,我爸都进去了,你还能安然无恙的继续在法院工作,也是够厉害的。”
姜珂这话,讽刺意味很重。
但凡耳朵不聋的人,都能听出来她言语里的不屑。
苏苕心里突突起疙瘩,但脸上,却挂着无懈可击的笑。
“能力被认可,和是不是有人介绍进去的,没有太大的关联。”
“……”
“优胜劣汰的社会,如果我要是没有过人的工作能力,别说是姑父介绍进去的,就算是渻委书記介绍进去的,也照样会被刷下来。”
姜珂也附和浅笑。
“能力是一方面,但心狠、心肠硬也不能少。”
“……”
“你要是心肠软,肯在你姑姑和姑父的事情上,废点精力,估计,现在的位置,也坐不长久。”
苏苕脸色骤变。
她知道,姜珂在控诉她白眼狼的行径。
姜珂无视苏苕难看的脸色,拨弄下鬓边垂落的发到肩后。
“吃水不忘挖井人,乌鸦和羔羊都知道反哺、跪乳,畜\/生尚且都有良知,这人呐,怎么就这么没有良心?”
受不住姜珂的冷嘲热讽,苏苕轻蔑一笑。
“姑父托关系让我进法院工作,我确实应该感谢他,记得他的好,但这样,我就应该包庇他,为他犯的那些过错买账、负责任吗?”
“……”
“倘若是光明磊落的事情,我怎么会吝啬于帮他?我不是没有良心,是清楚事情该不该帮,该不该插手!怎么,违法犯罪的勾当,我也要趟浑水吗?”
姜珂笑得玩味而美艳。
“你在司法部门工作,会不知道我爸到底犯了哪些错、没犯哪些错吗?”
“……”
“没让你为他做过的事情买账,但至少,那些不成立的冤假案,你就不能帮他伸张下正义吗?”
“……”
“我不在海州四个月,这期间,上面的调查小组都要重新查我父亲的案子了,我和我哥不在了,你身为侄女,你怎么就不能帮忙翻案?”
被姜珂说的无地自容,苏苕意欲开口反驳,姜珂却径直打断她。
“我不想听你任何辩解的话,别再为你的自私、无良找借口,真让人恶心。”
姜珂到现在还记得她口口声声说,自己父母亲害死了她父亲和董施雯。
还说,要是想让她帮忙,重新彻查自己父亲犯案一事儿,就让自己给她跪下!
多么讽刺啊!
她在法院的工作是自己父亲弄进去的,可到头来,她连帮自己父亲翻案,付出绵薄之力都不肯!
苏苕脸色很难看,姜珂的话,太犀利、刻薄,似针,戳她的心口。
“嗬……”
苏苕被气笑了,勾唇冷笑。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帮忙?”
“……”
“若不是真帮不了,我会袖手旁观吗?”
“哦?”
姜珂就像是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样,笑的不屑又不羁。
“那我倒是成了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了?”
“……”
指腹捻了下耳垂上精致的耳钉,她漫不经心地说。
“我也懒得追究你说话什么话,做过什么事儿,你自己问心无愧也好,问心有愧也罢,反正你这副心肠,我学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