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苏怡从抢救室里出来,被告知没有脱险那一刻,姜珂心头一直紧绷的那根弦,算是软了下来。
她怕,真的怕极了!
最近,太多她在意的人出事儿了。
先是自己的父亲,然后是陆靳城,再然后是自己母亲。
她不知道,倘若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没有脱险,自己会不会痛不欲生?
劫后余生的宽慰,让她热泪盈眶。
她好庆幸上天待她不薄。
只不过,她所庆幸的一切,不过是她一切美好幻灭之前,最后能握得住的曙光……
……
等苏苕气呼呼的回家,她把手里的包一扔,恼羞成怒,把茶几上的东西,统统扫落在地。
该死,姜珂竟然给了她一耳光,简直是在践踏的尊严,凌侮她的人格,她不接受,也不会就此罢休!
气到胸口爆炸般的难受,如枯井注满雨水,胀的发疼。
她尖声大喊大叫发泄自己的情绪,哭得崩溃又犀利。
似乎只有这样,那涌动的情绪,才能宣泄内心的愤懑……
就在苏苕发飙发到由炽烈转变成无尽的恨时,卧室里走出来一道臃肿肥胖的身影。
苏苕捏紧描着丹蔻的手指,在思量接下来该怎么针对姜珂,身后,飘忽一道让她错愕的声音。
“宝贝,你这是怎么了啊?”
男人看到满地狼藉,诧异又不解。
一向看惯了苏苕百般温顺,千般讨好自己的模样,她这冷不防的大动一次肝火,出乎男人的意料。
“……”
苏苕身型震颤了一下,她进门匆忙,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玄关处的男士皮鞋。
扭身回头看眼前的男人,苏苕胡乱抹了两把眼泪,脸上换上笑容,扭着胯,走了过去。
“干爹,你来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呀?”
男人搂着苏苕的身子,将肥厚的手,摸上她圆鼓鼓的臋。
“我的小宝贝,你怎么哭了啊?谁惹你生气了?”
苏苕说没有。
“没有人惹我生气。”
男人哪里肯信,这一地狼藉,是她生气最好的证明。
目光梭巡一圈,男人注意到苏苕左脸上深浅不一的五个手指印,当即来火。
“谁打了你?”
苏苕本无意告诉男人这事儿,不过被发现,她自知瞒不住,索性,就摊了牌!
既然已经摊牌,苏苕让男人为自己出气,定然会添油加醋,把姜珂说的不堪。
男人听完苏苕的话,眸间染上似烈火焚烧的暴戾。
他伸手,把茶几上的水晶烟灰缸,投掷到墙壁上,伴随钝响,摔碎成破碎的七八块。
“我看他们一家子真是他妈\/的活腻歪了!”
——姜小姐嫁到分割线——
还在研究如何针对姜文骥一家的袁书記,正和海州州检院的两个检察员谈话,有意让他们别惧怕陆俞安那边的施压,继续盘查姜文骥。
这时,云南那边,打电话过来。
打电话过来的人不是沈岐岸,是沈岐岸托手下一个信得过的警员,打了这通电话给袁书記。
因为袁书記让沈岐岸搞陆靳城这件事儿,一直暗中进行,非不得已,不会打电话过来。
云南那边打这通电话过来,无外乎两件事儿,设计陆靳城成功,再有就是……不成功。
袁书記有意避嫌,就说自己先去接个电话,留两个检察员在客厅,而他去了楼上书房。
待接通电话,听到对方向自己汇报的内容,一脸震惊。
“什么?”
他大惊,完全没有料到,沈岐岸非但没有借毒枭之手料理了陆靳城,反而,他自己被毒枭埋下的炸弹,炸断了两条腿!
“这是怎么一回事儿?我不是让他对付陆靳城吗?他怎么还把自己搞残了?”
对付战战兢兢地说。
“沈指导员,本来是对付了陆局长,不过……陆局伤的不严重。”
陆靳城表面上是个对什么事儿都没有兴致,也不喜争抢的人。
但实则,他是一个最不容触及底限的人。
这沈岐岸联合袁书記针对他,原则和底限被触及,他再坐以待毙,真的会被搞死!
第一次大难不死是侥幸,第二次不死是上天垂帘。
事不过三,他第一次中枪伤逢凶化吉,不代表以后再被针对时,也能巧妙避开。
唯有彻底拔除袁书記刺向自己的利牙,才会安然无恙。
听警员把事情告诉自己,说沈岐岸两条腿被炸得血肉模糊,以后就算是安上假肢,也无法像正常人一样生活,袁书記气急败坏,把办公桌上面的东西,扫落在地。
心里压制着火,喘着粗气,袁书記再稳定情绪后,问警员。
“事情是不是陆靳城搞出来的?”
警员说不是。
“是毒枭在山头埋了炸弹,进山剿毒时,扫雷时没有扫出来,炸伤了沈指导员。”
说来,沈岐岸有意借毒枭之手铲除陆靳城,不过不巧的是,那些毒枭根本就无法近身陆靳城。
没有办法,太急于求成的沈岐岸,便自己动手,隐在暗处,假装自己是毒枭,对陆靳城下了黑手。
不过不走运的是,陆靳城挨枪子,并没有伤及要害不说,还逮住了他这个内鬼,让他借此有机会,铲除他。
袁书記问:“只炸伤了沈岐岸吗?”
警员说是。
“你们一行人,几十个人进山,怎么就单单炸了他自己?”
不需要多思量,那么多人只伤了沈岐岸,想也知道有人蓄意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