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那位这才应了下来。
“可大人……”又有一位头目开口,“抓他们是第一步,然后呢?”
黛玉想也不想掏出第二份名单:“这份是军中已然叛了之人与乱党之中与军中联系之人的名单,拿着断了他们与军中之人的关联,再查出军械之所在,也能降低诸位围剿乱党的风险。”
然后第三份:“这是盐商及与盐商联络之乱党的名单,百姓一日离不开盐,若盐商狗急跳墙,在盐中下毒,难免殃及百姓。”
听到这里,右手第一位已然是有些奇怪黛玉似乎把主要人员特务头子放到了最后,便忍不住问道:“属下冒昧,大人似乎无意诛杀首恶?”
黛玉抬眼瞅了那位特务头子一眼,随即懒声道:“难道诸位不是已然在乱党说得上话的头目身边安插下了自己人,只是因为头目身边护卫森严,又不知极具威力的军械到底在何处,还怕抓了一个,消息立刻扩散开打草惊蛇,这才不好动手么?”
右手第一人:……我……你……卧槽你猜到了?!
黛玉见着了他的反应还有什么不知道的,此时便笑得既懒又优雅:“我知道,诸位见本官年纪轻,甚至牙还没长齐便被陛下嘱托,多多少少心有不服,可这暗卫是陛下的暗卫,本官也无心得诸位的心服口服,不过是事办妥了,诸位能不被陛下怪罪,本官也有本官的好处,各取所需,如此而已。”
右手第一人看着那个看上去精致脆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垮了的憔悴少年,好半晌,到底是从椅子上站起来,跪下道:“是属下冒昧,还请大人责罚。”
“起来吧。”黛玉靠着椅背,无限疲倦地道:“都说了,本官无意在诸位之间立威,陛下也不会令本官长久接管这暗卫之事,诸位不必诚惶诚恐又怕冒犯,诸位与本官好好合作,一块儿办好差才是紧要,听懂了?”
这话却不只是对着右手第一人说的了,在场的特务头子们都立刻起身应是。
“得,都散了吧。”黛玉这才慢悠悠道,“先抓传递消息之人,至少他们最有可能知道小世子藏身何处,知道了这个,剩下的差事便是办不妥当,陛下也不会怪罪。你们之间自己商量如何动手就好,陛下到底只让本官下令,并未令本官掺和暗卫内部协调之事。”
在场大家到底是指哪打哪的人士,黛玉都指了那事情便算是完了,肯定没办法让黛玉能具体分派到谁谁谁负责谁的,这时自然是三三两两而去。
倒是那左手第一位的姜影留了下来,多问一句:“属下请教大人,以陛下之性情,必然叮嘱大人不可损害民生,若是江南盐商尽数伏法,盐业瘫痪大半,一样是让百姓无法安居乐业,此时又当如何是好?”
黛玉垂下眉来笑了笑,慢慢开口:“自然有人能补上这么个缺口,安心勿虑。”
“大人是否方便透露那人是谁?”那位特务头子问道,“大人莫怪,若是替补的商人实力不及,怕是撑不起盐商这摊生意。”
黛玉眯起眼睛,想起了那在一个月前就已经给自己爹写信,表达了他远在金陵都已经看出了扬州盐政将生变故,表示若是巡盐御史您这边缺人,他可以安排几个大掌柜来补了这个缺口的金陵薛家家主,薛螭。
倒确实是个识趣的人。
“我已在与金陵皇商薛家接洽,家主不日将到扬州。”黛玉轻声道,“若薛家都没撑起盐商的实力,本官也实在是想不到别人有这个能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