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致远看着刑天耀阴沉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走到皇甫柔的身边,俯身行礼,“臣见过耀王妃。”
皇甫柔看着木致远的动作想要伸手去扶,但好似整个人没有什么力道似的,喘着粗气点了点头,然后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发出了非常微弱的声音,“木丞相,快,快请坐。”说完这几个字,在那里喘了片刻。
刑天耀拧着的眉头一直没有放开,木致远看着皇甫柔的样子心也跟着沉了下来,说话的声音也跟着放平了一些,“臣的夫人挂念王妃,所以让臣过来看看,听闻娘娘重病,又请了不少大夫,臣择优带来了几位,给娘娘请脉。”
皇甫柔听到前半段,眉眼温柔一些,但是后面的话,她一脸的无奈,然后用微弱的气息挥了挥手,“都出去吧,本宫只想与木丞相说几句话,还请王爷恩准。”
刑天耀点了点头,看着那些太医一眼,这些人十分畏惧的俯身离开了,木丞相看着皇甫柔,开口劝道:“娘娘,您的病一定会好起来的,再看看大夫吧,王爷也为了您的身子劳心伤神,您总得快些好起来不是!”
皇甫柔无奈的轻笑,看着刑天耀转身出去了,房间内只剩下她们二人,有气无力的说道:“外祖父,您瞧着我这身子,还有看太医的必要吗。”说完之后剧烈的咳了几声,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继续说道:“吃了不知多少药,这满屋子的药味,我也乏了,若是这一口气不来,我也算解脱了。”
木丞相看着皇甫柔气息奄奄的样子,整个人也跟着有些悲痛起来,他皱着眉头看着皇甫柔,轻声说道:“你外祖母惦记你呢,若不是我拦着,恐怕此时已经来到这王府了,你得看大夫,得吃药,可不能就这么放弃了啊。”
皇甫柔强撑起嘴角的一抹笑意,头上戴着木老夫人在她出嫁的时候赠与的发钗,她喘着粗气将头上的发钗摘了下来,递给木丞相,眼角湿润带着一丝哭腔说道:“外祖父,将这个交给外祖母,就说,柔儿身子强了不少,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木丞相皱着眉头接了下来,“瞒得过一日,哪能瞒得住永久呢?”
皇甫柔无奈的摇了摇头,“能瞒一日是一日吧,总比跟着柔儿伤神,最后也逃不过这个下场。”说完之后皇甫柔竟然有些难过,她分不清是她本身难过,还是这具身体原本的灵魂再难过,一时间泪水落了下来。
她没有错过这个示好的机会,手伸向木丞相,木丞相看到之后一愣,赶忙拉住她的手,感受到这手心的冰冷,柔弱无骨好似没有了生气一般的感觉,让他整个人也跟着颤抖了起来。
皇甫柔抹着眼泪,“外祖父,柔儿知道,支撑木家多有不易,伴君如伴虎,许多事情,您也是没有办法。柔儿只想问一句,当初母亲,为何会与父亲成婚,请您看在柔儿快要死了,给柔儿解惑吧!”
木丞相惊讶的看着皇甫柔,他实在没有想到,都到了这个份儿上,她竟然还念着她母亲的事情,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可是看着皇甫柔泛着青的脸,已经有些涣散的眼神,咬了咬牙,“你母亲,与你父亲成婚,是有难言之隐。”
皇甫柔拉着木丞相的手又紧了一分,“母亲,她可是愿意的吗,她,她的死,是不是与父亲有关!”
木丞相看着皇甫柔,那些让他痛彻心扉的事情他已经不想要再提起,可是看着皇甫柔挣扎着想要知道的样子,总觉得无法拒绝,他叹了口气,“是。她发现了一个不为人知,更不能让人知道的秘密,所以,才会赴死。”
皇甫柔楞了一下,这个她早就想到了,为了皇甫靖一直在挑选继承人好似十分谨慎,为什么皇甫家久负盛名却不允许入朝为官,还有,为了木丞相和皇甫靖曾在白鹿书院同窗,却好似互相不认识一般,更有白骨山的两位师傅,竟然知道皇甫靖,还说欠了他一个人情,这些事情环环相扣,让她觉得自己好似要挖开一个巨大的秘密一般。
木丞相看着皇甫柔的样子,觉得自己好似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赶忙收了口,看着皇甫柔的眼神也变得带有一丝防备,他松开了手,十分拘谨的说道:“臣口不择言,还请娘娘恕罪。”
皇甫柔收回了手,眼神中带着一丝悲戚,“原来,母亲过的并不幸福。”她默默的念着这些话许久,坐在那里好似没有了生气一般的,转过头对着木致远说道:“外祖父,今日一别,怕就是永别了。希望外祖父与外祖母,舅舅,都平安顺遂,切勿因为柔儿的事情伤心伤神,好生保重。”
这好似交代遗言一般的话,让木致远十分的难受,他豁然起身朝着皇甫柔俯身行礼,手中紧攥着皇甫柔拿下来的发钗转身走了出去,木致远从房间内出来看到刑天耀站在那里,他整个人也跟着带着一丝悲伤的色彩,走到刑天耀的跟前行礼,然后说道:“老臣多谢王爷,能见到王妃一面,已无遗憾,臣告退了。”
说完之后带着太医一同离开了,刑天耀看着木致远离开的背影,心中的担忧萦绕不去,虽说皇甫柔的样子像是不久于人世,但是事实却并非这样,这几个太医是太医院的国手,会不会发现什么,这都不好说。
刑天耀看着他们不见了踪影,赶忙推开房门走了进去,灵儿也跟着走了进去,朝着皇甫柔悄声说道:“人走了。”
皇甫柔快速起身,跟灵儿一同将房间内的窗子都打开,她走到院子内呼吸着清新的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