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雅箬毫不在意,在福来面前停住脚步,微微对他一笑。
福来还没有反应过来,脚面上猛然一疼。
“啊!”
叫声刚出,眼前又是一黑,福来的身体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
踹完一脚,又打了一个黑拳,看福来没动静了,顾雅箬被呵斥的火气才微微下去了一些,迈过福来的身体,来到浴桶边,上下打量了几眼李斐的身体,啧啧了两声,撇嘴:“瘦骨嶙峋的,根本没什么看头。”
李斐握成拳的双手,青筋暴起,用了极大的忍耐力才没有出手掐住她的脖子,强自镇定的冷着声音问:“你要做什么?”
顾雅箬趴在了浴桶边上,笑眯眯的看着他:“我本来是想告诉你,这水越热,对你的病情越好,还有啊,你最好脱的什么也不剩泡的效果最好,没想到我的一片好心被你当成了驴肝肺,既然这样,我索性坏人做到底,在这里陪着你泡完两个时辰。”
“不用了,男女授受不亲,你……”
“啪!”
顾雅箬一巴掌打在他的脑门上,打的他的头朝后仰去,李斐瞪大了眼。
“告诉你,我才十二岁,你不要对我动什么歪心思!”
顾雅箬义正言辞的训斥他。
李斐的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额头上的青筋清晰可见。
“怎么,这是诱惑不成恼羞成怒了?我告诉你,别白费心思了,我可是我爹娘的掌上明珠,手心里的宝,你若是敢动我一下,我便大声叫嚷,到时候,我爹娘就是拼了命,也会打死你这个不怀好意的人的,识相的,乖乖的按我的吩咐去做,早日将你这匹死马医活了,早点滚出我家,如果不然,哼哼!”
这赤裸裸的威胁,气的李斐差点没昏过去,可他如今全身半裸,福来那个不中用的又昏了过去,这个该死的丫头要是真的倒打一耙,还真有他受的。
李斐开口,咬牙切齿:“你滚去一边候着,不要站在我的浴桶边。”
顾雅箬仔细的,认真的瞅了他两眼,又瞅了两眼,“这么多天没看出你的脑子有病呀,怎么开始说胡话了呢,你的浴桶,你是出银子买的,还是亲手的制作的?”
“你……”
李斐被噎住。
“告诉你,我是看你们主仆实在可怜,才勉为其难的帮你医治,就你们那点银子,光是这药材都不够,说白了,你们两人现在是吃我们家的,喝我们家的,以后别再说这大言不惭的话,我听着替你脸红。”
何谓死的说成活的,黑的说成白的,李斐今日算是见识到了,他明白,别说自己,就是福来醒过来了,他们两人也说不过这个死丫头,索性什么也不说了,黑沉着脸将身子往水里沉了沉。
顾雅箬趴在浴桶边上,顺着他的动作朝下看去。
水面上漂浮着一层草药,将水面铺得满满的,明知道顾雅箬什么也看不见,李斐还是不可抑制的红了脸,将牙齿咬得咯咯响。
顾雅箬撇撇嘴,无趣的收回了目光。
李斐刚松了一口气,顾雅箬却猛然出手拨开了水面上的草药,毫不避讳的朝着水面看下去。
“顾雅箬!”
李斐惊得立刻将自己得身体缩成了一团,连名带姓的怒喊出声。
他这一声极响,震得家里的房子似乎都晃动了几下,张氏正借着油灯缝制香囊,听到这声怒喊,吓得手一哆嗦,针扎到了手指头上,疼得“哎哟”一声。
听她这声音,顾南便知道她扎到手了,心疼的一把抓过去,看手指头上已经有血珠渗出,立刻将她的手指头放入了嘴中吮吸,还不忘心疼得责备:“我说不让你缝了,你还不听,扎到手了吧。”
张氏红了脸,使力抽回了自己的手:“没事,我自己来就行。”
顾南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张氏羞红了脸,赶紧转移了话题:“当家的,刚才那声音我听着怎么这么渗的慌,别是出了什么事了,我要不要过去看看。”
她能听见,顾南自然也能听到那冒火的声音,笑着摇头:“不用,估计是那李少爷第一次医治,受不了了,才喊箬儿。”
“真的?”
张氏将信将疑。
顾南点头:“听我的,没错,咱们这个女儿呀,吃不了亏的,只有别人吃她亏得份。”
顾灼几个也听到了那道声音,心里实在好奇,可又不敢出来观看,心里那个闷得慌,纷纷趴在窗户上朝着外面观看。
顾雅箬被这声叫喊震得耳朵嗡嗡响,甩了甩头后,报复性的凑近了他耳朵边大喊:“你嚷什么嚷,我只是想看看水变成了什么颜色。”
说完,还不忘用手拍了一下他的头:“想哪儿去了你,无耻,下流。”
李斐再次升起了想掐死她的念头,默默的深呼吸了几口气,再呼吸了几口,还是没有压制住怒火,气的胸膛剧烈的起伏,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里逼出来:“你下次再做什么,能不能提前说一声,好让我有个准备。”
他已经怒到了极点,顾雅箬仿佛看到他头顶冒出的白烟了,暗忖药效也差不多达到了极致,这才点了点头:“好好好,我一会儿要做什么,提前告诉你。”
李斐的怒火这才下去了一些。
刚才怒极之下,将身子全部沉入了水中,这会儿怒火下去,才感觉桶中的热水烫的厉害,有些承受不住,可顾雅箬虎视眈眈的趴在桶边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水面,李斐一动不敢动,祈求时辰过的快一些,他也好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