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这样的话,形势就比较严峻了。”李明勋抬起头,看向了眼前挂在墙上的战略地图,那幅地图已经清楚的标注了合众国民族解放的第一步,登陆青岛,解放山东,直取北京!
这个军事战略目前还仅在元老和陆军高级将领之间流传,但却已经形成了一套切实可行的计划,实际上,各部门已经向青岛增调军队,往济州、海洋要塞等地囤积物资,只待这个炎热的夏季过去,就会把计划变成现实,这已经是射出去的箭矢,再难收回来了。
显然,这个计划有些冒险,合众国根本不想在西南到东南的数千里战线上与清军进行消耗,因为那对满清有利,满清如今的优势就在于体量巨大,巨大的体量带来充沛的人力和武力资源,更重要的是,带来广阔的纵深,如果从东南战区开打,则需要先下江西、两浙,才能攻入满清的财税核心——江南,而从西南进攻,则要翻山越岭,才能占据满清的粮食基地——湖广,不管哪个,都不会带来决定性的胜利。
而从山东直取北京,不仅占据北京这个政治中心,还能让满清陷入进退两难的地步,退回辽东老家还是南下寻求汉人士绅支持?无论哪一条都是死路。
而搞定北方之后,就可以夹击湖广、江南,这个计划除了打中满清的七寸,还能让朱明藩镇束手束脚,别的不说,西南各藩依旧被洪承畴和吴三桂压在西南,动弹不得,无法抢占民族解放的胜利果实。
但如果江南士绅与吴藩联合起来,成功利用朱由榔这张牌,很有可能在合众国逐鹿中原的时候,这群汉奸地主阶级耍弄一场反正的政治游戏,把湖广与江南纳入势力范围,攫取民族解放最大的胜利果实不说,最终导致中明同盟变成民族内战!
“老师,可如果操作得当,这又是我国名正言顺取代朱明的最佳机会。”马东来见李明勋沉思,小心提醒道。
李明勋何曾不知道这是一个机会,他问道:“如何操作?”
马东来在李明勋耳边说了几句,李明勋脸色一变,说道:“只恐明帝不许呀。”
马东来笑了:“他已是彀中之人,许与不许难以做主,再者,其不过井底之蛙,又知晓多少呢?”
李明勋一拳砸在桌子上:“开弓没有回头箭,不管如何,天命在我,优势在我,总归是不能输的,不管如何,先夺山东再说!”
永历十五年六月底,台北国宾馆。
法哈多面对眼前的国宴标准的晚餐,吃的是大汗淋漓,一边感慨说道:“元首阁下,您知道吗,我回到欧洲之后,最想念的便是中国的菜肴,可惜的是,我带回西班牙厨子是粤菜厨子,其带给我的美味享受远没有在东方的那段时日,庆幸的是,我时常以国王代表的身份前往里斯本,贵国的驻欧领事馆的宴会满足了我的口腹之欲。”
李明勋看着法哈多把油腻的烤鸭卷成一团塞进嘴里,他忍不住提醒道:“法哈多,我的朋友,这不是当年在宿务,你已经五十二岁了,吃过多油腻有损你的健康。”
法哈多伸长脖子看了一眼李明勋盘子里的黄瓜和西红柿,法哈多说道:“显然,您的生活是无趣的,五十二岁的我已经享受不了美女带来的快乐,如果再失去美食,我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呢?”
李明勋无奈的耸耸肩,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法哈多吃着,虽然他的样子有些滑稽,甚至可以说有些失礼,但是李明勋理解为这是一种风格,至少法哈多愿意背着马特索尔科与合众国谈判,甚至只要条件合适,他可以代表西班牙,脱离欧洲反华联盟与合众国单方面媾和,李明勋迫切希望达成和平协议,有一个突破口非常重要。
“关于和平谈判的事情,你们西班牙有什么要求,现在可以说了吧。”一直等到进入饭后甜点的时间,李明勋才问道。
法哈多吃着一盘精致的糕点,说道:“您应该清楚,教会的利益与王国的利益总是无法一致的,而满足王国的利益就是满足王国商人的利益。”
李明勋自然明白这一点,他敲了敲桌子:“是西班牙联合尼德兰发动了对我们的战争,你们是入侵者,是殖民者,而我们是受害者,现在受害者胜利了,绝对不允许入侵者在我们的面前耀武扬威。”
一句话,西班牙必须离开合众国的势力范围,也就是南洋地区。
“这么说,菲律宾都督区是保不住了?”法哈多一点也不意外,问道。
“当然,但是我可以把宿务港作为自由港,并且保证所有合法商人的利益,给你们西班牙商人三年的缓冲期,三年之内,西班牙商人必须成为遵循我们法律和商业规则的商人。”李明勋提醒道。
这已经是非常宽松的待遇了,如果海军陆战队登陆宿务,攻占整个棉兰老岛,那么西班牙和西班牙人的一切都没有了,如果和平协议达成,在东方的两万多西班牙人可以保证财产和生命安全,不愿意加入合众国国籍的话,可以用三年时间抛售财产,特别是奴隶这种财产,并且用这段时间适应和学习合众国的法律和生活,特别是宗教方面。
“菲律宾都督区的教会呢?”法哈多问道,虽然他本人对教会嗤之以鼻。
李明勋道:“我们可以给上帝的教堂和土地一个合理的价格,没有的传教士必须离开,当然,如果他们放弃传教事业的话,我们可以视之为合法商人。”
“物质可以抛售,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