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李明勋摇摇头,说道:“我与你二位说这些作甚,这么说吧,社团不会坐视琼州落入敌手,所以只要三位大人表现出决心和能力,社团会想尽一切办法帮助各位守住琼州,编练强军,说到赚钱,我李明勋自认第二,谁人又敢说第一呢?”
说完这句话,李明勋重新坐回了座位上,一言不发,他心中早已坚定了想法,这个时候万万不可再心软,无论林士章如何劝说,他也不会再培养第二个沈犹龙,局势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他不会去相信任何一个明国官僚,无论这个官僚是如何的忠诚。
林士章也是一言不发,坐在那里,心中满是犹疑不定,黄蜚道:“林大人,是时候下决心了,这个时候,再不能因循守旧,总不能到满清饮马珠江的时候,再后悔莫及。”
见林士章仍然不下决心,黄蜚对李明勋说道:“我想和林大人单独谈谈,不知可否方便?”
李明勋道:“我去更衣,一刻钟回来。”
待李明勋走后,黄蜚问道:“老先生在犹豫什么呢,若是旁人怕朝廷怪罪,怕惹来恶名,我黄蜚还会认可一二,老先生怎么也会有如此迂腐想法?”
“黄将军,为何这般说?”林士章诧异问道,二人共事久了,相互之间也是多有了解,可谓惺惺相惜。
“老先生放着安静日子不过,出任琼雷巡抚,便是想在这乱世有一番自己的作为,现在机会到手,何故迟疑,你林家可与寻常官宦不同,那吕宋行政长官林谦便是你的族侄,虽然分了家,但血脉是断不开的,你与东番早就切割不开了,纵然你在琼州行霹雳手段,惹了麻烦,大明朝容不得你,大不了举家去海外,谁能耐你何?我与袁将军家小都在琼州,还有些忧虑,老先生无后顾之忧,当放手施政啊,进一步是名留青史,退一步也是荣华富贵,还有什么要犹疑的呢?”黄蜚眼含热泪,恳切问道。
林士章道:“黄将军,我唯一怕的便是这琼州之地,为东番所有啊。”
黄蜚忽然愣住,继而笑了:“林大人,敢问您贵庚?”
“六十有五了。”林士章不解,但也是回答。
黄蜚道:“你我受天子厚恩,为朝廷效力是本分,但老先生都是半埋黄土的人了,还考虑死后的事情做什么,这琼州就在那里,以东番之实力,想取谁能挡的住,可是李明勋不取,便是为的团结朝廷,但日后再想取的时候,东番早就超然一方了,更是谁也挡不住,你我担心有何用,再者,你我所为,尽是为了琼雷二府百姓免受荼毒,虽说手段不同寻常,但只要不把一分银子塞进腰包,谁能说一句不是,日后琼州谁属,那是后来人的事,便是死了,去见大明二祖,咱也不怕!”
林士章听了这话,神情和缓了一些,黄蜚又道:“方才你也看到了,这琼州若无百万钱粮,失守是早晚的事儿,咱们就算上了李明勋当,最后琼州也是落在汉家人手里,若是因此而不作为,那就是为鞑虏所占,我黄蜚虽不是进士,但也知道该如何选择。”
“罢了,罢了,黄将军,老夫这大半辈子算是白活了,就听你的,我林士章是决然不会看着琼州落入鞑虏之手的!”林士章拍案而起,终于下定了决心。
黄蜚抓住林士章的手,说道:“老先生,我黄蜚今日把话扔这里,将来若有人怪罪下来,我会与你一道承担,想杀你,先杀我,那些乌鸦嘴的吐沫星子,我黄蜚七尺男儿,还是能挡住的。”
片刻之后,李明勋回来,林士章起身道:“你所言之事,老夫应下了,但有一事,老夫如何做,社团和银行才愿意助我?”
李明勋哈哈一笑,说道:“老先生能顺应时事,明勋真是欣慰啊。这事儿其实很简单,这便是社团之条件。”
林士章接过李明勋列举的条件与黄蜚细细看去,其中极为详细,首先就是把控政局,把琼雷二府的重要官员彻底换一遍,其中几个关键位置,李明勋甚至列出了具体的人,除了沈达春、陈邦彦二人,其余人不是林家的族人就是海述祖等几个香港议员的亲属,而武将更是黄蜚和袁时中的亲将义子。
除此之外,要求琼雷二府清理欠税,特别是那些缙绅地主的欠税,一律清理干净。而卫所的军屯土地更是要清理干净,借此把卫所那些为非作歹的世袭武官收拾了,把现有的卫所兵编练起来作为守兵,而最急迫的一个要求就是,拒绝向朝廷提供今年的夏秋赋税,毕竟去年的时候,琼州连明年的赋税都交过了。
李明勋见二人眉头紧皱,说道:“当然,我不会置身事外,若林大人答应这般做,我也会鼎力相助!”
“哦,如何相助?”林士章问道,他虽然下定了决心,但决心是一回事,能力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李明勋道:“首先,香港议员中有几位琼州的士绅,他们会完全支持你们在琼雷的一切政策,那几个官职便算是回报了,第二,我会派遣兵马出战,一个新军营外加一支分舰队,陆师交给袁时中指挥,分舰队自然归黄将军了。”
毫无疑问,林士章一旦下决心整治,自然会引起反抗,特别是那些卫所世袭武官和缙绅,就地为匪也是等闲,袁时中和黄蜚恐怕控制不了局面,增加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