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时移世易,裕王爷您在欧洲的成功为南洋提供了更广阔的空间,随着苏伊士地峡的打通,会有大量的南洋商品涌入欧洲市场,这会给南洋带来更多的工作机会,新一轮的大发展会把所有的失业者纳入生产之中,矛盾也就不存在了,而且西津的开发也会纾解本地的移民聚集压力。”苏日安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李君威点点头:“苏大哥,几年不见,你通达了许多,可是你错了,非法移民问题不是简单的经济问题,而是一个国家战略问题,事关国家的命运和民族的未来。你真的以为这些人被排斥是因为他们是非法的吗?”
“除了这些,还有还有什么?”苏日安倒是完全被问懵圈了。
李君威看着苏日安的眼睛,说道:“你是法务衙门出身,对帝国所有的法律都了如指掌,我问你,帝国有没有排外的法律?”
“这。”苏日安一时语塞,他心里快速把一些相关的法条过了一遍,又仔细回忆了来时阅读过的槟城地方法律,虽然复杂冗长,但他要做的并非记忆起一条法律,而是记忆起一种法律,可结果是,他没有找到。
李君威哈哈大笑:“苏大哥呀,苏大哥,我告诉你,你到街上,随便抓一个移民来,不论他是合法的还是非法的,问他同样的问题,不论他是学识渊博的还是目不识丁的,他都能给你说出十条八条来。”
苏日安这才意识到,自己看问题的角度出了问题,站在移民角度上,帝国的法律之中确确实实充满了排外的属性。
一个普通的外国百姓想要拥有帝国国籍,首先他要在帝国获得稳定、合法的工作,在槟城这个最开放的城市,需要五年内没有任何违法行为,且拥有缴纳一定税款的记录,才能申请加入帝国。
而加入帝国还需要进行考核,国语、国文、法律、历史等等考核一大堆,这意味着这个人必须是一个有文化的人。通过考核之后,这个人就成为了帝国国民,是国民而非公民,也就是说他不能担当任何公职,也没有选举基层代表和参选代表等一切政治权力。
实际上,除非为本地或者为帝国做出特殊贡献,这个人一辈子都无法成为公民。而且他本人成为国民不代表他的家人就是国民,只有成为国民后,这个移民的亲属才有资格在帝国境内生活,然后按照同样的程序成为帝国国民。在此之前,这个刚成为国民的外籍移民就是所有亲眷的担保人,为其一切行为负责。
而且,移民的国民身份并非永久不变的,按照帝国法律规定,自移民开始一直其后三代,一旦出现不符合帝国国民身份的行为,犯下重罪,都是可以被剥夺国民身份的,比如参与非法宗教活动、叛国、间谍罪、从事分裂、煽动民族对立等等不团结的行为。
显然,只有极少数的人才有可能成为国民,这些移民必然具备财富、知识和素养,这也是被帝国百姓普遍接受的移民。但事实是,绝大部分的人没有这个资格,很多商人因为是贸易商人无法在本地持久纳税和居住,而大部分来境内的移民多是贫苦百姓,五年内辛苦劳作和安分守己没问题,可是成为国民所需要的知识文化他们去哪里获得呢?
“从移民角度来看,帝国法律确实严苛了些。”苏日安无奈说道。
李君威打了一个响指,说道:“严苛与否,根本不重要,五年可以改为三年,甚至两年,各种考试也可以降低难度,甚至本地可以支持那些人学习知识文化,但关键是这些法律的目的是什么,我想苏大哥没有搞清楚。你或许认为,这些严苛法律的目的是为了阻止移民大量涌入,是为了保持国族在海外领地中的主体地位,对吗?”
苏日安见李君威这么问,就知道这种想法是错误的,可他素来光明磊落说道:“微臣确实这么想的,可若非如此,那又为何?”
“这只是表象罢了,就好似人吃饭才能活着,但并不是活着就是为了吃饭一样。帝国,或者说我们的民族从来不排斥外人,中国几千年历史,以汉唐最为强盛,而这两朝也是历史上最为开放和包容的朝代。
可是何为开放,何为包容呢?李唐一朝包容异族,终酿成五胡乱华之惨剧,赵宋有大食人聚集东南,也不过是养虎遗患。历朝历代皆是如此,如何避免?唯有夷狄入中国,则中国之,而非永远‘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这些法律,就是为了保证夷狄入中国则中国之,而不是拒绝异族排斥异族。而如果夷狄入中国不能中国之,那就是如魏征所言,弱则卑伏,强则寇掠,今日你我恻隐袒护,百年之后就为子孙之患呀。”李君威站在苏日安面前,慷慨激昂的宣告。
苏日安闻言皱眉,感觉自己又小看了裕王,他仔细思索后,说:“现如今的情势是,移民多卑伏,乞受天朝庇护,又无退路,若以强兵欺凌。”
李君威摇摇头:“你又错了!所谓夷狄入中国则中国之,并非因为我们是中国,而是因为我们是华夏,何为华夏,中国有礼仪之大故称夏,有服章之美,谓之华。华夏即文明,夷狄是野蛮。
我们让夷狄中国之,并非强迫他们屈服卑微,而是促进其进步。帝国拥有完善的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