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公道,笔直修长,没入远处的山脚。
“你们说那几个坏蛋会不会反咬咱们一口啊?”
徐竹苓将脸蒙得严严实实的,只剩下双葡萄般圆眼骨碌碌的转,脚下努力蹬着脚踏板跟上前边的三人。
“傻姑娘你想太多了,咱们警察叔叔是不会诬赖咱们好公民的,他们反咬我们也没有用。”陆言声音从前头飘到徐竹苓耳边。
“嘻嘻,现在咱们除了同睡一个窝子,还是一起铲妖除魔的交情了。”徐竹苓“嘿嘿”笑出声。
“你以为西游记吗?二师弟。”
风大了些,陆言的话被风吹跑了,徐竹苓没听清,大声“啊?”的问了一声。
陆言眼里微光一晃而过,回了声,“没事儿。”
徐竹苓疑惑的瞟过一眼陆言,速度放慢了些,与姚可曼二人齐平,姚可曼看着故意放慢速度的徐竹苓,俏脸飘过些难看之色。
“想干嘛?八百瓦大电灯泡很扎眼的。”姚可曼不悦的用眼角瞟了眼笑呵呵的徐竹苓。
徐竹苓笑的像朵喇叭花,吹锣打鼓的喜悦感,像是没听懂姚可曼的话,冲另一边的秦凯喊道:“傻……秦大个子,你喜欢曼曼什么啊?”
徐竹苓刚开始时,喊秦凯傻大个,那会儿他和姚可曼还没在一块,有一回竟然被姚可曼听着了,徐竹苓被她胖揍了一顿,从此改口“秦大个子”。
姚可曼想也不想的替秦凯答了,“长的美,身材好。”
“哟呵,那你看上秦凯什么了呢?”
“长的帅,身材也好。”
徐竹苓听着姚可曼瞎扯,无趣的撇撇嘴。
天高云淡,风正好,一行人不急不缓往前前进,偶尔遇到来自天南地北的车辆。
徐竹苓刚围上头巾,一本正经的解释“防止被吹中风”时还被叶何几人嘲笑了,几人一到风口都开始认怂,纷纷同徐竹苓一般将脑袋遮得严严实实。
风口“呜呜”吹过,像旷野中山头上孤狼对月嚎啸,听的人寒毛根根立起,大风卷起沙尘,漫天尘土飞扬,人的眼睛睁都睁不开。
“哇,这什么鬼地方!”
这段路能见度骤降,为了安全考虑,几人还是选择下来推着车走,徐竹苓开口说了一句话,隔着纱巾还吃进了沙子,她赶忙拉下纱巾“呸呸”吐了几下,一下子被吹的灰头土脸的。
“言言,你们走我们后边可能会好点。”乔桦南戴起他的墨镜,顶着风沙大声喊出声。
陆言几人没应声,乖乖走到两个小伙子身后。
也不知过了多久,过了风口,风沙停下,每个人全身染满黄土,取下头盔甩甩头发,便从发间扑嗍嗍落下许多细小的沙尘。
大家伙灰着张脸,互相瞅了眼,咯咯笑出声来。
“来来来,朋友们来拍张照里掏出自拍杆。
“来,1,2,3,笑。”
“耶!”
大家自己扮着鬼脸,个个灰头土脸,唇红齿白,活力肆意,摄像头定格画面。
拍完照几人抬头,黑压压的乌云从天边缓缓压下,耳边的风也跟着急切起来。
风雨欲来风满楼。
“要下雨啦!”
徐竹苓话音还没落,倾盆大雨劈头盖脸的砸下,几人还没来得及翻出雨衣,就被浇了个透心凉。
“嘿嘿,还不用洗脸了。”秦凯笑出声,颇为心宽的安慰起大家。
“就你心大!”姚可曼气鼓鼓的锤了秦凯好几下,秦凯憨笑着,随意脱下防晒衣遮在姚可曼头顶。
“呜呜呜,叶大哥人家也想要爱的雨衣……”徐竹苓满眼娇羞的看着离她最近的叶何,俏声说道。
“爱的雨衣没有,有爱的拳打脚踢……”叶何阴森森虚伪的笑着,徐竹苓搓了搓手臂,连忙摆手拒绝:“算了算了。”
*
c城的天空,阴沉了两日,阳光透不进厚重的云层,雨滴也落不下,如此拉锯着。
市井小巷中,人头攒动,小摊贩们还在为了生计忙活着,这天闷得人一身汗,男人拿搭在脖子上的毛巾胡乱擦了把额头的汗,飞快的打下一颗鸡蛋,另一只手将蛋壳随意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惊得几只蝇虫扑翅乱飞。
垃圾桶不知何时满了,蛋壳落到地方,打了几个旋才停下。
男人将蛋液均匀的摊在面皮上,倒油,刷酱料。
“好了,您拿好。”
很快,男人把鸡蛋饼做好了,还很烫手,他飞快的装进袋里,蹙起满脸笑容,抬起头伸手递出。
男人才抬起头,脸上的笑便僵住,那常年被烟雾浸染的牙堆满了黄渍,突兀的暴露在空气里,眼睛一转不转的盯着眼前与脏乱环境格格不入的少年,目光中疑惑一晃而过,接着满眼的惊慌一涌而出。
买饼的妇女疑惑的看了眼男人,努了努嘴取过拎过袋子,扭头上下扫了几眼生的极好看的少年,才匆匆离开。
男人抽动着嘴角,开口问出:“请问,来点什么?”
“你是李胜吗?”
少年如精心勾勒的薄唇微动,冷然的出声,桃花眼里一片平静。
来人,是贝濯云。
一片灰败糊上男人的眼,许久,才吐出了一个字,“是。”
*
雨势声势浩大,收的也快,没一会风把乌云吹跑了,阳光又懒洋洋洒在人身上。
背包是防水的,背包里的东西都没被浇到,几人草草擦了擦身上的雨水,继续前行。
下午,几人停车休息,路边山坡上,几只的牛羊闲暇肆意,低着头吃草。
陆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