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恋恋不舍地吃完一碗元宵,就盼望起下一个年,长大后,看着日历上即将到来的年,心情总是有些复杂。
这个时空的第一个年,张恒是很有些期待的,然而他很快就被无数事务摧残得身心疲惫,就如前世一般。
2月2日除夕,是周五,工作日,从早上起,张恒就一直在那辆福特车上不停奔波。
上午,观塘工业管理委员会的主委们,带着委员会购买的年礼,按照各自分配的目标,遍访区内的福利院,养老院,医院,一一把年礼送到指定者手上。
这是慈善机构、半官半民和全官方机构都会做的事情,张恒不止一次遇到了其他机构的人员,教会,屋宇处,地政署,渔农署,民政署等等,收获了很多惊讶的目光,同时也收获了好几张名片。
中午回到公司,夏荻和陆元腾早就等着了,下午他们要拜访一些关键客户和重要关系户。
一一拜访过大恒印纸的几个本埠代理商,大恒科技的合作伙伴,蓝田工贸的大客户,远东所的李福兆,夏普办事处的田中茂,嘉禾的邹先生,甚至还上了趟慈云山,又去了观塘警署。
最后一个是何鸿銮,在他下班了想要钻进汽车时,张恒上去就把礼物塞进后座,简单拜过年后马上开溜,让他在背后哭笑不得。
把陆元腾先送回家,陈镇宁开车带着张恒回到公司,他回来后就去考了驾照,总算可以让张恒轻松很多。
此时员工们都下班了,公司昨天下午租用半岛一间餐厅开了个小年会,发放了丰厚的年终奖和年礼,今天大家就不用特意给老板拜年了。
何洁和李叔还等在办公室里。
“大阪的町田先生,东京的大岛先生和高崎先生,佐治亚的康顿先生和本奇利先生,薛顿贺尔大学的肖小姐和冯小姐,旧金山的田先生,英特尔的诺伊斯先生,格鲁夫先生,霍夫先生,盖尔博先生,3m的威廉姆先生,洛杉矶的杰姆斯先生,斯皮尔伯格先生,普利汉姆先生,还有赫西小姐......”
念到最后,何洁特意看了他一眼,“春节贺卡和特色礼物已经都寄出去了。”
张恒点点头,不禁感慨,四个月不到,就有了这么多需要维护关系的人。
忽然想起来,他问道:“今天来了多少拜年的?”
何洁把名单和礼品清单递给他,很多人上午刚拜访过大恒,下午就接受了张恒等人的回访,仔细看了一遍,张恒疑惑道:“渣打怎么没有派人来?”
“他们啊,看不上我们吧。”何洁不平道。
张恒也有些不爽了,渣打也太高冷了些吧。
好歹他的私人账户,公司员工的薪水账户,以及公司的对公账户,全部都放在渣打的,每个月少说也有两三百万流水,总该算大客户了吧。
暂时不去考虑这种操蛋事,他挥挥手:“我们回家,何婶该等急了。”
一进暖玉苑家门,一个小小身影就扑了上来,紧紧抱住他的腰,带着哭腔道:“小恒哥,我想死你了。”
张恒俯身擦去陈钰莲小脸上的泪水,笑眯眯道:“是小恒哥不好,以后我会尽量多来看看你的。”
“知道就好!”陈宝山端着张恒特意从旧金山淘回来的民国紫砂壶,狠狠瞪了他一眼,“我看你啊,去了趟国外,回来走路都发飘了,要注意身体,练功不能停啊。”
张恒赧然无语。
陈钰梅从厨房出来,连忙打圆场,“老板这一个多月很辛苦,为了公司跑进跑出,还要操心所有事情,爸,今天除夕,您就少说几句吧。”
陈宝山哼哼两声,回去沙发上看电视了,旁边还坐着小胖子李子贤,只看了张恒一眼就急忙转开脸,装模作样看着电视。
张恒抱着小姑娘坐下来一起看,是无线台的除夕特别节目,男主持人是朱维德,女主持人是汪明荃,节目内容很单调,歌唱和跳舞,最多加几句主持人的恭贺词。
陈钰莲看了一会就扭起身体来,“小恒哥,电视不好看,我要抓娃娃?”
“抓娃娃?”张恒一时没明白过来。
“就是我们的娃娃机,蓝田邨里放了十几台,吴运福带人看着呢。”陈钰梅正好端菜出来,闻声笑道。
“哦!”张恒笑了,一本正经同小姑娘说道:“你抓到过吗?”
没想到,一听他这话,小姑娘嘴一咧,眉毛一耷拉,眼看着就要哭出声来。
“钰莲乖,不哭啊。”张恒手忙脚乱哄着她,求助地看着陈钰梅,她笑了,“她去抓过好多次,一次都没抓到呢。”
“哇!”陈钰莲终于哭出声来。
张恒脑袋炸了,忽然想到一个主意,连忙对陈镇宁说:“镇宁,你回趟厂里,拿一个娃娃机过来。”
半小时后,陈镇宁抱着一台娃娃机回来,陈钰莲欢呼一声跑过去,连李子贤都按捺不住,跟着跑过去。
张恒打开锁,把难度调到最低,然后直接在投币器上加了上百次,把陈钰莲拉过去,“你来抓吧,不过我先和你说好,抓到了要分我一半。”
“可如果只有一个,怎么分啊?”陈钰莲委屈道。
“放心吧,你小恒哥会变魔术的,你就放心把里面的娃娃全部抓出来吧。”陈镇宁拍了下她小脑袋。
“哇!我抓到了!”客厅里,不时响起陈钰莲惊喜地叫喊声和咯咯的笑声。
只剩下两个娃娃时,她才恋恋不舍把手柄松开,抱着一大堆娃娃要同张恒分,“小恒哥,这些分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