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之上,隐秘的树林之中,一道扎眼的红色身影孤身而立,红色的襟帽自头顶遮掩而下,让人看不清楚此人面颊。渐渐地视野尽头之处开始有车马行人的踪迹,紧接着四面八方也是有人向这座山赶来。
红衣人出神的扫过眼前的人流,没有过多的逗留,视线不定的在寻找着什么。冰冷的眼神中充满着期盼和担忧,一边很希望见到那个人,一边又不想他来。紧紧握住拳头,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喃喃道:“俞黎,不知道你还记得我吗?”
“陈叔,听你说那黑袍人的实力非常强?”骆雪坐在一匹高头大马上回身对着身后的陈叔问道,脸上噙着一抹耐人寻味地的淡淡微笑。
身后的陈叔轻抚灰白的胡须,笑着说道:“小姐,刚刚那个黑袍人实力却是很强,虽然实力只有七阶,但却能以内力相拼把江一鸣击退,足见那人的内力有何等深厚。而且我看江一鸣表面没有任何伤势,想必体内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就该教训教训他,谁让他整天一副恃才傲物的样子,好像整个武林就他的武功最厉害一样。没有足够的实力,依仗着九重泽在江湖上横行,迟早有一天会让他吃尽苦头。”骆雪愤愤的说着,心里却是对江一鸣丝毫不感冒,他的那副样子真是令人作呕。
“这小子也真是太放纵了,以他现在的样子闯荡江湖,说不定哪天就惹上了不该惹的人,到时候莫说是江琛,就算是赔上整个九重泽都救不了他。刚刚黑衣人的实力已经非常可怕,我在阻拦江一鸣的时候出手试探过他,内功非常深厚,远不是七阶等级的人所能拥有的。”陈叔脸色凝重的说道。
“从五阶蹦到七阶,这修炼天赋未免也太可怕了点吧。雪儿,我还是不敢相信。”一旁的李萖回想着刚刚黑袍人的出手,始终不相信那人就是乌岭客栈遇到的年轻人。
“虽然只是一瞥,我敢确定我没有看错,就是他。”妙雪肯定的说道。
后面的陈叔感叹道:“哎,也不知是何方高人竟能教出这么出色的弟子。从他的打扮来看,是为了隐藏身份,这个时候出现在洛阳,肯定是为了龙门际会而来。这样看来,应该不是武林上几大名门正派的弟子。”
“虽然七阶顶峰的实力,并不是年轻一辈中武功最高的,但年纪轻轻心性和气度如此不凡,想来以后成就肯定不小”陈叔话语微顿,看了眼前面马上的骆雪,低声说道:“也许这样的年轻人,才配得上小姐。”
骆雪听了此话,俊俏的脸庞瞬间染上一抹红晕,娇声说道:“陈叔又拿我开玩笑。”说着头上原本遮挡自己容貌的白色貂裘襟帽,又往下扯了扯,生怕被人看到自己现在的神情。玉手摸了摸微微发烫的脸颊,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子。
旁边的李萖也跟着笑道:“看来我们家雪儿,还中意的很呢”
骆雪不再理会身后两人的笑声,低头催促着马快速想前走去,不去管一老一小在后面相视大笑。
正午的日头早已偏西,匆匆出城的人流渐渐稀疏,南城门下两个官差看着往来的行人,一个低矮的胖子说道:“干棒,快看,快看。”一手指着城里的方向,一手扒拉着身边闷头喝茶的干瘦男子。
“看看”旁边的干棒顺着胖子指的方向看去,宽阔的街道之上一头青色的毛驴正不紧不慢的向城门走来。青驴背上倒坐着一个一身黑袍头戴斗笠的人,黑袍人背影看起来很瘦削,手里的酒壶不时地向嘴里灌着。
干棒话还未说完,便硬生生的把话收了回去,但就从来人的架势,就能看出不是个善茬。心里想着快速的拦住正往前走两步像拦下黑衣人的胖子,双手把圆滚滚的身体抱住向一旁闪去,有了上次的教训,干棒再也不敢招惹来往的行人。
因为大会的缘故,城里的马匹早已经销售一空,来时的马也被妙雪骑走了。俞黎一边喝着酒,一边把手里的花生丢向嘴里,虽然驴子很慢但俞黎并不着急,慢悠悠的向前走着。
青驴脚步虽然很慢,但这近在咫尺的城门也是很快就到,没有人阻拦,俞黎就这样慢吞吞的出了城门。转眼看向城墙边,之前在西城门值守的胖瘦两人,心里一阵好笑,随手塞嘴里一粒花生,对着缩在一起的二人说道:“您二位,怎么跑这来了。”
猛然听到在和自己打招呼,两人身体顿时一紧,不敢搭话,躬身赔笑的目送青驴缓缓走远。因为在俞黎说话的同时,两人都从声音中分辨出了,眼前的这人就是当初进城时的那人,当下自然是不敢触动,只能躬身目送。
刚刚被制止的胖子也是擦了一把冷汗,庆幸自己刚刚没有做傻事。
偏西的太阳斜斜的照在俞黎的黑袍上,一阵暖意顿时从身体各处传来,地上长长的拖出一道影子。看着路上渐渐来往稀疏的行人,俞黎不禁转过头,对着前方人流消失的地方望去。视野尽头一座山头矗立中央,那就是龙门。
“龙门横野断,驿树出城来。气色皇居近,金银佛寺开”
龙门,在广阔的原野上,孤立的山峰像巨龙般把视野隔住。看似平平无奇的山峰,却是每每在情境之中令人感慨万千。多少江湖传说,多少武侠事迹,都在这里兴起,也在这里传唱,也是在这里见证了一时豪杰的成功与没落。
缓缓的收回视线,再次灌了一口酒,此刻也许只有酒才能平复俞黎的心境。缓慢行走的青驴,不一定就是俞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