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壁不算陡峭但也几乎与地面快垂直,要不是情况紧急,也许只有脑子有问题的人才会从这里爬上山。
大梦是那么急迫,却又在每次攀登时,又那样小心翼翼地确认岩头是否能够承受住他的重量,岩头很粗糙,有的地方却如刀子般锋利,割破了他的手。
红『色』霎时间成了岩头上一片傲人的风景,远望去,整片山壁都是,他们仿佛一片片的红『色』小花,将这片了无声息地死地装点出生的气息。
可惜不久就被无情的风沙遮掩住,饶是多么鲜红的颜『色』,终究也抵不住岁月的侵蚀。
大梦不知疼痛般一步步地踩上去,他还是知道痛的,因为越到山顶,他的速度变得越慢。
而山下的方芸儿就快多了,她完全照着大梦的痕迹爬上来,她的手上沾满了那些“红『色』涂料”,她看着手上的痕迹,她也清醒过来了,大梦没有闹脾气,他真的只是单纯的渴望去那山上看一看。
岩石虽然锋利,可是哪里能伤到灵气在体内流转的方芸儿。
大梦爬的越来越慢,他的心也随着夕阳慢慢沉落。
他的身体也渐渐冷了。
照这样下去,他是绝不可能赶到山顶的。
就在这时候,他的右腿再次被拽住了。
“王莽,你是要登上山顶吗?”
“……”
大梦看到了方芸儿,心中险些要爆发出来。
方芸儿却以一种极其复杂的神情击破了大梦的愤怒:“我来助你。”
“好。”大梦感受着已经开始打颤的四肢,点点头。
大梦先是感受到自己被一股大力扯开,就像一条手绢般被方芸儿挥动着,他明白了方芸儿的想法,她想把自己抛向山顶。
“算了,任凭她去吧。”大梦想到这里不禁有些自嘲,也许能力越大,胆子越大吧,从来亲事亲为的他竟然会把命运的选择权交给了一个不相干的人。
出乎意料的,一阵飞跃后,他被方芸儿丢在了仅与山崖差一步的空中。
“糟了!”方芸儿此时被灵气灌体,并未『操』控好自己的力道,可是这样一来,等于亲手将大梦从山顶推下。
“不,这样就够了。”大梦早早将肺中憋好了的气一口气释放出来,利用心肺大循环打出的气,威力虽不大,却也让大梦的身形在空中拔高整整一尺,让大梦的手刚好能够扒在山崖上。
也算是成功了,大梦另一手搭在崖上,奋力将上半身趴了上去。
“这身体还是太过羸弱了,若是没有她。”
“上去啊。”方芸儿已经爬到了大梦身下,并用手托住了他的鞋底。
“好。”大梦就着方芸儿的力,终于登上了这座无名山的山顶。
大梦盘膝坐下,对着东南方向细细感知。
果然,他感受到了自己的身体。
可是……
“为什么我感觉,它在不断地离我而去?”大梦说道。
就像坐在城楼上望着远去的行人。
“而且,这感觉极其模糊,不对,它在天上……难道,它并不在这一界,我来到了另一界?”
传说天有三千界,各成一仙州浮在空中,一仙州有多大?
大梦不知道,但他知道各仙州间并无来往,想要前往另一界,他需要迈入那诸天风暴。
想要硬抗诸天风暴?元婴会被风暴撕得连末都不剩。
连修到元婴都让他费了万年时日,那元婴之上的境界又会如何?
他不敢想。
可是无论如何他知道,自己是肯定不能在百年内回到宗门了。
可是他不甘心,然而不甘心又怎样?
“你哭了?”方芸儿将怀中绣着禾雀的手帕递给了大梦。
“我?”大梦接过手帕,他竟然发现自己这具身体流泪了。
“年轻人就是受不住打击,这点小事都能哭出来。”
明明,再多的酸楚都不会再打动他了。
可是,为什么在望着那遥不可及的东南方时,还会感到胸口撕裂般的疼痛。
方芸儿轻轻地将大梦拥入怀中,大梦窒息了。
即使是这样柔弱的身躯,却也能够在关键时刻爆发出意想不到的力量。
那白『色』略泛微黄的衣衫上早已满是尘土,方芸儿的脸上也刮出了几道细细的血线。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方芸儿发丝散『乱』,她的声音好像能将寒冷的空气浇筑成一汪温水,她压下慌『乱』的气息道:“那个方向,难道有你很重要的人?”
重要么?
按理说,他的那些弟子和他半点血缘关系都没有,算得什么重要?
然而大梦却这样说道:“重要”。
近半生都在万仞宗度过,万仞宗才是他的家啊。
若不是他如此的不同寻常,他早就和他的师兄弟一齐去各大险境寻求机缘了。
他又何必在宗内教导弟子,又何必在宗内闭门造车,又何必苦苦忍耐那些毫无存进的岁月。
他的一身精气神,早已完全投入到了万仞宗的溪水,良田,山涧,那其中的一花一草一树,都被他轻望眼中却深深牢记。
“闭眼。”大梦对方芸儿笑了笑道。
难道又会出现一些神奇的事?方芸儿连忙闭上眼睛。
这时候一幅巨型的山水画面充斥了方芸儿的整个脑海,这些画面栩栩如生,就好像在长在他她的脑中似的,她在山间嬉戏着,这里的每一处景『色』都让她心驰神往。
不时有些野兔从没腰的草堆中跳出,又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