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手里的卷宗中记载,张凌是十几年前才搬到的惠南府,在这边购买房产田地,做一些布匹皮革的生意。凭着自己和几个手下高超的功夫,在惠南站稳了脚跟。虽然调查时间过短,还不能确定他从何地搬过来,不过据说他刚来时一家人大部分都操着江北的口音,而那个死亡的密探李江晦,十几年前也是在江北地区活动的。
而且卷宗中说,张凌一直乐善好施,安分守己,基本不会和江湖帮会有沾染,生意上也没有和亭河帮冲突的地方,这次的灭门事件非常突然,根本打听不到任何的缘由。
张家人丁不旺,就是张凌夫妇二人和一个十一岁的儿子张善逸,然后就是一帮家丁,其中有几个很能打的在本地也有不小的名声。
手下还调查到,在灭门事件当晚,有人看到家丁之首李琦带着人背着一个小孩突围而出向南出城而逃,亭河帮的人也随后追去。大约十日后亭河帮的人就返回了,然后没在本城停留,直接从码头上船回了亭阴。
白辉夜估计逃走的人也没能幸免,所以说张家全家很可能已经灭绝,那么能够知道密室中的暗格这么隐秘的事情的人会是谁呢?
他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反正现在基本确定张家灭门和李江晦之死肯定有不小的关系,值得他用一次四象占来找出那个拿走密格中东西的人。
四象占算是白家家传的最简单的一种推演之法了。即使如此,先天以下的白家子弟也禁止学习。
不是敝帚自珍,而是通过推演之法窥视天机有伤天和,自然有冥冥业力以降。白家中精通推演计算的族人绝大多数都不得好死,到现在为止已经连续五任肃逸公死于非命了。
另一方面,修为过低也无法修炼推演之法,强行使用不仅不会得到想知道的信息,还会被业力反噬。轻者元气大伤,重则一命呜呼。
白辉夜对于推演之法的掌握只能说是中规中矩,占卜简单的事物还行,一旦涉及稍微有些境界的人物就不行了,一般来说先天之上修成元神之人他就不好推算了,所以他的能力大多用在寻物、寻地和占卜吉凶之上。之前他在张府通过简单的铜钱之算找到洞口,一是因为距离很近,另外就是他找的东西不是很隐秘,也没有其他干扰,所以容易推算。像现在要找一个不知身在何处的木制品,他就需要动用四象占了。
此时他不知道取走东西之人是什么水平,不过看留下的痕迹顶多算是后天武者,所以通过木屑推断被拿走的东西的位置应该不难。
白辉夜先是沐浴焚香,将发髻解开披散下来,换了一身宽松的袍子,然后在法案前盘膝而坐。
他先运转了一边功法,使自己的真气处于活跃的状态,然后平心静气半晌,睁开眼睛,看向法案上的物品。
法案之上盖着一块黄布,布上放着五样东西。除了一个小碟子盛着木屑,其他的分别是一株长势茂盛的小盆栽,一根晶莹剔透的上好蜡烛,一柄尺长的匕首,和一碗清水。这四样东西分属木、火、金、水,正代表着四象之属。
别看这几样东西普普通通,其实准备起来也挺麻烦。盆栽是他三天前就选好的,这几日每天用自己的真气养护,让其生长茂密。蜡烛是从家中带来,由精品蜜蜡制成,是白家推演时必备的物品。匕首是白辉夜从小佩戴的贴身武器,虽不入宝刃,但多年温养已有灵性。至于这碗清水,却是一碗露水,他的手下废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收集到的。
白辉夜将盆栽放在东侧,蜡烛点燃放在南侧,匕首放在西侧,清水放到北侧。将中央空出铺上一张白纸,把小碟子当镇纸压住纸张。然后将四象真气打出,按不同属性链接不同的物品,从袖中掏出一杆笔来。接着施展家族秘法,元神浮于身体表面,手中笔一点木屑,让其自燃,开始窥视冥冥之中的命运之河。
当然了,以他的水平,必然不敢直视命运之河的主流,就算是天人境的推算者,看一眼也会七窍流血、魂飞魄散而亡。命运之河的河水对人的精神有近乎天敌般的杀伤力。白辉夜看的只是支流中的支流,就算如此,他也通过四象法阵来保护自己的元神,让自己不会被命运之河里的河水冲击到。
只见他双眼望向虚空,手中之笔无意识的探到白纸之上,开始写起字来。
此时正是下午时分,张卿在废宅里正在练习刀法,由于‘履错然’每施展一次都要耗尽功力,他一般都放在最后,这会儿只是锻炼基础刀法,让自己尽量能够更加的熟练。他知道自己现在最大的缺点是缺少经验,但是却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尝试更加努力,希望熟能生巧。
就在白辉夜触碰到命运之河的同时,张卿突然一阵心悸,感觉寒毛全都竖了起来,好像在无尽高空中有一双眼睛望向了他。
本能的,他把刚挥出的一刀收了回来,接着拖到身后,步履蹒跚而行,躲避着空中的目光,然后猛然站住,在对方看到自己的前一刻,一刀斩向空中,就好似把对方的视线斩断了一样,让目光消失无踪。
张卿这时才反应过来,浑身大汗的心惊不已,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幸好他医师的镇定感又发挥了作用,同时天刀空间一阵发热,隐隐的传来一阵信息,他一边感受着这些信息,一边猜测起来。
“刚才那股感觉不是错觉,不然也不会身体自发的使用起‘履错然’。施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