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转身离开,听书却站在原地愣住,自己为什么会追出来,是因为清河这样直接去说很失礼吗?可是自己一味的借口躲避岂不是更失礼,听书站在哪给自己出现在这拦下清河找了许多的理由,但又都被自己一一推翻,直到听书只剩下最后一个理由:她不愿意清河去拒绝少安,一直以来自己对少安所说的那些借口那些顾虑都是在给自己留余地,留退路。
清河说的对,自己从来都是敢爱敢恨的女子,当初初见叶柯便一往无前,即便叶柯心许他人也不曾后悔分毫,怎么现在反倒退却了呢?想到这,听书脸上挂上一抹自嘲的笑意,眼神中坚决异常,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清河蹲在一旁的树丛后,看着听书离开的方向,满意的笑了笑,捶了捶自己微微发麻的腿站起来,怎料到才站起来就撞上一个结实的胸膛,清河一惊忙回头看,竟是江起云背着手站在她身后,见清河撞进他怀里,一手搂过眼神还看着方才清河看着的方向,问道:“你在看什么?鬼鬼祟祟的。”
清河抬脚踩了江起云一脚,撇嘴道:“你那是什么眼神?什么叫鬼鬼祟祟,我这是帮你的少安呢!”说完白了一眼江起云挣开他。
清河突然想起来,“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去孙大人府上了吗?”
江起云点点头牵着清河的手往房间的方向走,“不过是和孙大人说说我带军的事,估摸着年后应该就会有旨意下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回来的也早。”
玉画看见听书追着清河出去心里一直惦记,想跟出去看又放不下江丹不住的往门口看,正看见江起云和清河手牵手有说有笑的进门,吊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清河看着江起云挑了挑眉毛,“有个好东西给你看,”说完吩咐玉画:“玉画。”
玉画见江起云去了趟孙府回来也没有什么异样,笑盈盈的将画取来放在清河手上,清河接过将画轴在手上转了两圈,双手奉上:“打开看看。”
江起云接过将画展开看得认真,半晌重新卷住:“的确是好东西,可是杨阁老送过来的?”
清河眼带赞赏:“好眼力。”
“出了杨阁老可能没人会送这么有意义的礼来。”江起云将画递给玉画。
清河伸出食指摇了摇,撇撇嘴:“那可不一定。”说着从自己刚刚看的礼单中抽出一份来摊开递到江起云的面前,“看看这个——天蚕金丝精钢软甲,孙府送上的。”
“嗯,”江起云点点头,“孙大人真是有心了。”
玉画看着手上的画,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也没看出个究竟,嘀咕道:“这画到底好在哪啊?我怎么什么都没看懂?”
清河看着玉画笑笑,冲着江丹道:“丹儿,你也看看这画。”
江丹乖巧的应声,看了之后嫩声答道:“画很好,但其中的画意更好。这图叫登高图,说的是登高易跌重,是希望义父行事小心、切莫大意的意思。”
江起云摸摸江丹的头,十分欣慰:“更加有长进了。”冬月二十一大雪
皇帝本来的意思是想在芳菲苑替太后大办一场,只是太后身体不好不能出宫,故而将寿典放在了紫光阁,虽是寿典但皇帝皆是按照大宴仪典置办,宝尚寺教坊司仪礼司都早早的开始做准备。
依礼清河等女眷现行进宫向太后请安,后宫没有皇后,贵妃现在护国寺清修,后宫昌平地位最崇站在慈宁宫最前,清河身着朱锦宫装站在昌平身旁,前后错开半步,身后是后宫嫔妃以及王公命妇,浩浩荡荡的站了一院子。
“跪——”
昌平带着身后众人双膝跪地,躬身叩头:“愿太后凤体安康,福寿万年。”
除了太监的唱和声和众人的道贺声,整个慈宁宫中一丝别的声音也不见,反倒显得宫中沉寂异常,反添一分阴郁。
大雪纷飞,众人虽身着冬装但站在在雪中仍旧冻的厉害,清河站在其中也觉冷风顺着领口袖口透过大氅风毛吹着肌肤,尤其是脸上已经隐隐有刺痛,看着前面紧闭的殿门只觉得有些可笑,这么些人站在院中齐声道贺福寿万年,可心里又是怎么想的呢?谁都知道屋里的那位时日无多,现在这些人毕恭毕敬不过是为了讨皇帝的欢心罢了,想想也是可怜,天下人都尊崇皇帝太后地位极高,但说到底又有多少人是真正尊敬这两个人呢,更多的无非是惧怕那一抹明黄所带来的权力而已。
外头阴着天,但紫光阁里确实烛光通亮,上首最中央的位子为太后空着,连皇帝的椅子也搁在一旁,众人都十分有眼色,看出皇帝对太后身体安康的关切,互相点头递着眼神。
清河将落满雪的大氅脱下递给一旁的宫女,坐在皇帝左手边第一桌,江起云已经来了一会了,看着清河颈边起的战栗,心疼的拉住她:“在那边请安这么久,是不是冻坏了?”
“没事,”清河四周打量倒是看见不少熟面孔,纷纷点头微笑示意。
江起云手上微微用力,拽回清河的目光朝对面用下巴指了指,清河顺着江起云的眼神看过去,不由得愣住,因为对面也坐着一个清河的熟人——祝日生。
清河收回眼神与江起云对视,昌平竟然信任他到这种地步,在今天这种场合将他带来。
祝日生似乎也发现了清河刚刚看过来的目光,举杯冲着清河的方向,一饮而尽。
“昌平怎么没来?”周围人见皇帝还没到,大家也不紧绷,纷纷互相寒暄,一时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