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远去的马蹄声,仿佛敲在清河的心上,身旁的听书站了一会便称要带着江丹练剑,转身走了。清河也回房,才走到廊下,清河突然改了主意,往玉画的屋子走过去。
玉画正在房间中做绣品,显然没想到清河会过来,连忙站起身将自己身旁的东西往垫子底下一塞,站起身来,表情似乎有点尴尬,挠挠头笑着说:“郡主,你有什么吩咐叫我就行了,怎么过来了?”
虽然玉画藏的快,但清河还是看见了垫子下面的一抹大红,玉画见清河的目光一直在身旁的垫子下飘忽,双手不自觉的绞在一块,清河心道这个傻丫头,走上前拉着她坐下,笑道:“我没什么事,就想过来看看。”
说着拿起簸箩里的绣绷,看着上面的祥云蝠纹笑道:“给少平的?”
玉画害羞的垂下头,轻轻的点了点,脸上不自觉的笑起来,清河看着手上的绣品,想着自己同江起云在一处这么久似乎也没给他送过什么,将绣绷还给玉画,在她身旁坐下,轻声道:“少平又出去了。”
听见清河提起少平,玉画的脸上发出幸福的光一样,敛唇微笑,很是自豪和骄傲一样。清河看着玉画端起绣绷,从簸箩里挑绣线比对颜色,穿针走线,出声问道:“你担心吗?”
玉画有些茫然的看向清河,眨眨眼道:“担心什么?”
“少平每日在外办事,你没有过担心吗?”
玉画脸上的自豪神色更盛,“我不担心啊,这是他的事情,也是他的本事,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再说难道能因为我担心就把他绑在我身边吗?”
清河想不到玉画想的倒通透,点点头也不说话,也叫玉画替她绷好一块料子,想做个绣品。思来想去也挑不出一个合心意的花样,手上的针拿起又放下,终于承认自己在刺绣上一点天赋也没有。
玉画看着清河捏着针翻过来调过去也不下针,忍不住笑着拿过清河手中的绣绷,“郡主,你不擅长刺绣可以换个别的嘛,你有那么多长处,为什么要在这上面较劲呢?”
清河闻言扭过头看向玉画,还未等清河说话,便听见自己的房间方向传来福伯的声音:“郡主,王爷想请你去书房一趟。”
清河想到兴许是董岩的事,连忙放下手上的东西拍了拍玉画的肩膀走出房去,冲着旁边的福伯道:“我这就过去。”
福伯看着清河从旁边屋子里出来,脸上闪过一阵吃惊,随后又恢复平静。
清河到书房的时候就看见董岩已经站在书房里了,江起云招手叫清河到他身边坐下,然后对董岩说道:“你说吧。”
董岩坐在椅子上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双手不停的搓着,半晌才开口道:“属下能说的昨天已经都说了,不知道主帅还想知道什么?”
清河仔细董岩,江起云班师回京以来十个月发生的事情,昨天寥寥数语就说尽了清河却是不大相信,这董岩只怕还有什么隐瞒,转过头看向江起云,就看见江起云脸上也是带着怀疑。
董岩见江起云和清河不说话,停了半刻又搓着手说道:“多谢主帅和郡主收留,现在已经将消息传到,属下只想回家去,到母亲坟前尽一尽最后的孝道。”
“这是应该的,”江起云顿了顿又说:“这几个月以来你短缺的俸银,我会叫人双倍送到你家里,也算作对你的补偿,发生这样的事也是我的疏忽。”
董岩双眼无神,似是大悲过度,僵硬着扯了扯嘴角:“多谢主帅。董岩先告辞了。”
福伯早猓见董岩出来引着他走出府外,送上备好的马匹和银两,目送董岩消失在街巷尽头。
书房里,江起云曲指轻敲书案,开口对身旁的清河道:“怎么看?”
董岩给清河的感觉就是有些怪,但具体是什么清河也说不上来,想了想回道:“似真非假。”
江起云手上仍是一下接着一下的敲着,节奏缓缓,“我昨日听了之后有些着急,可是夜里细想也觉得有些地方实在说不通。郑海此人我是知道的,否则也不会留他在西北,若他当真变节,那他动机何在?再说,庆平营中除去郑海还有剩下的四位将军,难不成这些人会一齐变节?”
清河神情不见轻松,“坐在这干想也不是办法,咱们才回京城不久,有些风向还得找人探一探。”说完抬眼看向江起云。
方才桌上轻敲的长指停住,江起云眼神欣慰,“看来清河同我想到一处去了,”说完站起身,朝着门外走去,“备马。”
江起云走后清河理了理他的书桌,随后也走了出去。
福伯站在门口,看见江起云神色匆匆,冲清河问道:“王爷这急匆匆的去哪呢?”
“杨府。”
清河想了想又说:“备车,我要进宫。”
靖王府的马车缓缓进了宫墙之内,清河循例向皇上和太后请了安,便去了昌平的宫里。昌平没想到清河会突然来访,慌忙收起手边的东西将人迎进内殿。
“姑姑今天怎么有空到昌平这里来?”挥手退下身边的宫人,将热茶推到清河的手边,“今年初雪沏的,姑姑尝尝。”
清河看起来倒是神色柔婉,轻移杯盖便已觉茶香扑鼻,忍不住赞道:“当真是好茶。”说完浅尝一口,也觉唇齿留香,搁下茶杯抽出丝帕在嘴角轻按,笑道:“这不是快到腊八了嘛,想着进宫看看太后,谁知太后看上去还是不大好,我也不好多留,转了一圈就到你这来了。”
昌平听见清河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