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等人于顾大老爷到达后的第二日到达金陵。
姜维心系要事,在家中简单梳洗更衣后便出了门,顾西二人不好跟得太紧出去,便先叫来了昨日在大门上当值的门子福伯:“顾大老爷这几日可有登门?”
福伯仔细地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有,也没有派人来问少爷的县试成绩,许是还没到。”
武将生来敬畏文官,武将家的下人也对会读外畏惧又殷勤,这一点顾西在重新回到金陵的姜家后深有体会。
从大门到他们住的院子里路上碰上不少仆妇小厮,个个殷勤备至地对顾定延嘘寒问暖,等他们进了院门,还有人专程来给顾定延请安,手里提着鸡鸭鱼肉来献礼
“倒有种当家老爷的气派了。”她当时忍不住这般打趣顾定延。
顾定延无奈笑笑,只得说县试放榜那日县衙里吹吹打打迎案首的动静太大,给这些下人心里留了太深的印象。
顾西有些可惜她没看到顾定延那般风光的时刻。
不过下人如此敬重如今的顾定延,自然也不会在这等事上说谎,福伯下去后,顾定延皱起了眉头:“可能不是没到,而是想先把那头的生意定下来再过来看看,毕竟我上一封信没写会一直呆在金陵。”
顾西深以为然:“为今之计还是去朝山看一看情况,一来看看大伯拊来了没有,二来若是来了,国公爷那边的动静也得看着,免得大伯父被牵扯进去。”
二人达成共识,简单换了衣服便也以在城中拜访故友的借口出了门。
朝山山脚下。
顾家马车上显眼的标识让顾定延不费吹灰之力便找到了家中的护卫,跟着去了顾大老爷暂时歇息的客栈里。
一进客栈房间,他们便瞧见了垂头丧气坐在窗边的顾承延。
“大哥?”顾定延心中一跳,连忙问:“发生什么事了?爹呢?”
顾承延看到顾定延愣了愣,旋即高兴地拍了拍他的肩:“你小子倒来得巧。”
顾定延见他这模样应当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便放下心来拉着顾西坐下,问道:“大哥何事垂头丧气?”
他逃避地移开目光,落在顾西身上:“长高了不少嘛。”
顾西笑嘻嘻地和他打了招呼,指了顾定延道:“二哥也长高了呢,而且还考了案首”
顾定延本一脸怀疑地看着顾承延,见后者闻言惊喜地打量着他,又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
小五也真是的,还没说两句话呢又扯到了这上面来。
顾承延狠狠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小子行啊,昨天和爹说你才高八斗爹还损我呢,哼,等他知道了肯定高兴得合不拢嘴,哪还记得什么面子不面子”
“嗯,所以爹呢?”顾定延目光一闪,眯着眼睛看向兄长。
“他他去行宫给内务府的向大人送衣料检查去了。”
“那大哥怎么没跟着去?”
既然千里迢迢跟过来了,直接去和大人物打交道不是更能增长经验吗?
顾承延干咳一声,有些许不自在。
身边的小厮看不过去了,笑了一声将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通。
昨日说定的本来是顾承延陪着顾大老爷一块去送衣料的。可今日一大早顾承延起来,发现自己贴身带的香囊不见了,那是他娘子亲手缝制之物,里面还装了不少金叶子,顿时惹得顾大少爷大动肝火,想要把客栈翻个底朝天抓小偷。
顾大老爷看了也没阻止顾承延这样做,只是走的时候便不让他跟上了。
“老爷说大少爷连个香囊都看不住,去了也是白去,好好在这儿呆着吧”小厮忍着笑模仿着顾大老爷的语气,顾定延却是已经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顾大老爷对要继承家业的长子很严格,对老来子反倒颇多宠溺,是以顾定延虽然年纪小,却自小便看了自家大哥不少挨训被骂的笑话,顾承延身边的小厮也不避着他,得空了就要在二少爷面前拆拆自家少爷的台,损毁一下他长兄的形象,二人早已习以为常。
不过近半年没有见面,这种感觉倒是久违了。
顾承延狠狠瞪了一眼小厮,边听幼弟道:“不过大哥,你在外行走这么多年许久没有碰上这样的事了吧?”
顾承延也有些困惑:“是啊,我这香囊丢的完全没有感觉,委实太奇怪了。”
“会不会是昨日来的时候碰到了什么奇怪的人?”顾西想了想,也问道。
这客栈看起来再普通不过,来往的人多是歇脚的行商或是附近来打下手的村民,这些人中出现能技术高超到不被顾家护卫和顾承延本人发现,在睡梦中偷走他的香囊的人可能性不大。想起朝山这个略带神秘色彩的地名,她不由得心存警惕,不放过每一个可能。
顾承延闻言皱了皱眉头,喃喃道:“要说奇怪,昨日从行宫回来在路上倒是遇到个装成石头的人”
话没说完便呸了一声一拍桌子:“原来如此!我还当这是此地的风俗,原来是小毛贼的盗窃手段,香囊定是在那时候丢的!”
那就多半是当地的村民趁夜色下手的了。
顾西失了兴趣,便不说话了,只静静听着顾定延两兄弟闲聊。
日头渐移,三人吃完了中饭,眼看都快到傍晚了顾玄永还没有回来,笼罩在二人心头的阴影加重了几分,不知情的顾承延随口安慰道:“没准是和向大人聊得投缘,向大人又留了爹吃晚饭呢”
“既如此,我们也先回去了。”顾西二人对视一眼,俱都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