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道玄真人一声大吼,左手倒切下来,苍松道人左手立刻迎上,两相撞击,苍松道人身子大震,倒飞出去,片刻之后,嘴角缓缓流下一道血痕,但神色间却在冷笑。
在他右手之上,横握着一把短剑,晶莹如水,一看就知非是凡品,剑身之上,鲜红的血,从剑刃之上,缓缓地一滴一滴流了下来,滴到大殿上的青砖之上。
从田不易与苍松口舌到争斗开始,现场便变成了一片混乱,到苍松竟然向道玄出手后,所有人都傻眼了。
整个空间,突然都安静了下来,如死一般的寂静。
道玄腹部之处的道袍,转眼间已然变做了红色,身体因为被苍松的偷袭,而不停在颤抖着,只是,他此刻脸上的惊愕之色,却远远胜过了身体上的痛楚。
“你,你做什么?”
道玄嘶哑着声音对着苍松道人,问出了所有人的疑问。
此刻,甚至连龙首峰的弟子齐昊、林惊羽等,也都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个个张大了嘴,望着那个,曾经是这青云山上,最有权势之一的人。
“我?”
苍松道人彷佛,突然变做了另外一个人般,猖狂地大笑出来:
“我在暗算你啊!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猖狂笑声中,苍松整个人一脸狰狞,望向道玄所在一脸杀意。
瞧得苍松道人这架式,以齐昊为首的一众龙首峰弟子齐齐看着苍松,好一会,齐昊声音中,带着困惑与惊骇,对着苍松道:
“师父,你……你疯了吗?”
苍松道人向他看了一眼,随即目光又落到了,站在齐昊身边,但神色几乎与他一样的林惊羽,还有更多的龙首峰弟子,甚至于其他青云门各脉的弟子。
随后苍松仰天大笑,神态彷佛也带着一丝疯狂:
“疯了?是啊!我早就疯了!早在一百年前,看到万剑一万师兄的下场之后,我就已经疯了!”
随着苍松道人的话落,已然来到道玄真人周围,将道玄护住的青云门众位首座长老,身体却突然僵硬!
就是道玄真人,受创的身体,也忽然剧烈地抖了一下,然而,在没有任何出声的情况下,苍松再度指着道玄真人,又指了指护在道玄身前的田不易、水月、曾叔常、商正梁等青云首座,逐一指了过去。
“你们都给我凭良心的说,这个掌门之位,到底是该谁来坐?是当年的万师兄,还是他?”
苍松道人神态疯狂地站在那里,彷佛这许多年来,积压在心头的恶气终于泄出,一时之间,竟无人上前,捉拿这个伤了青云门掌门至尊的凶手。
没有人回答,年轻弟子是不知所措,田不易等人都沉默了。
见众人不回,苍松道人如同疯狂的声音再度叫嚣:
“怎么,你们不说话了吗?是不是心里有愧啊?
哈哈哈,是啊!其实谁心里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样?可是如今,坐在这个位子上的人又是谁?”
水月脸色苍白,望着与平日判若两人的苍松,缓缓道:
“苍松师兄,事情都过了百多年了,你又何必如此执着?”
“呸!”
狠狠地呸了一声,苍松面有不屑之色道:
“百多年?是啊!我忍了百多年,直到今日才有机会,为万师兄伸张冤屈,当年蛮荒之行,你、你、还有你!”
他手指一个一个点了过去,连指了田不易、曾叔常、商正梁,冷笑道:
“你们这百年来,当首座当的舒服了,可还记得当年,万师兄不顾一切的,救我们性命?可还记得当年,是谁毫无吝啬的,将修道心得与我们分享,让我们道行大进?还有你!”
他赫然一指水月,冷然道:
“你刚才居然说我如此执着?嘿嘿,当年谁不知道,你私下苦恋万师兄,而他后来救你、爱你,想不到你竟见死不救,今日却还来讥讽于我!”
接着苍松道人狂笑着指着田不易,大声道:
“你自己说,万师兄对你怎样,你又是怎么回报于他?”
田不易面色铁青,双手紧紧握拳,而田不易身旁的苏茹,面色也是一般的苍白,可是他们二人,却一个字都不曾说出口,任凭苍松道人,在那里大声狂笑指责着。
说到这里,他似是不愿再说下去,目光瞪向受伤喘息的道玄真人,眼中透出无尽的仇恨。
“当年万师兄,对我如兄如父,一手栽培我,在蛮荒中,更是不顾性命救我,我这条命,早就给了他了!
可恨百年前,我竭尽全力,竟也不能救他,从那之后,我就告诉自己,无论如何,我也要替他报仇!”
话说到最后几句,他声嘶力竭地喊出,彷佛对着自己的深心,又像是对着冥冥中的那双眼睛。
青云门掌门真人,百年来天下正道中至高无上的领袖,道玄真人在伤口还流着血,但他的气势,刹那猛涨,那墨绿的道袍无风飞扬。
望向苍松道人,道玄放声笑了:
“好好好,想不到当年的那段公案,竟让你如此记挂。当年的一切,谁对谁错咱也不用说了,既然你敢出手偷袭于我,你定是对我极为不满,不过我却是要看看,你凭什么为他报仇?凭你也配?!”
苍松道人忽然大笑起来:
“没错,我承认我不是你的对手,但是,天下高手何其多?我苍松不行,难道就没人能收拾你么?”
大殿之上,众人屏息,青云门弟子面面相觑,而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