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你,你,你...”马夫人气的拿手哆哆嗦嗦指着星辰,从没见过如此心直口快泼辣大胆的女子,一时间被这没规没矩的丫头弄的,不知说什么好。
寄颖看星辰竟对婆婆如此,惊呆了,宝之怕她动了胎气,在一旁搂着她。
星辰向来嫉恶如仇,如今见了不平事,怎还能忍,怒道:“我爹是督察院御史,下查百官!今日回去便叫他参你家一本,我看马大人的尚书之位还保不保得住!”
马夫人由着丫鬟为她清理茶水渍,渐渐冷静下来,是啊,她们当初却有几分骗婚之嫌,皇上虽不会管到婚前纳妾这种事上,可婚前纳妾却没有据实已告,便是他家的不是了,
何况皇上都取消了四年一次的选秀,推行少纳妾,儿子婚前便纳了个戏子为妾,传出去他们马家的名声可就不好听了。
颜姨妈见马夫人不言语,便知道已经被星辰震慑住了。
缓步坐回座上,语气平淡:“既然你们马家如此瞧不上我儿,我看不如和离了吧。”
和离对女子来说象征着什么,马夫人万万想不到,颜姨妈竟有这般的胆气,有些怔仲。
见此,跪在地上嘤嘤哭泣的如姨娘,停了哭泣,悲悲切切道:“奴婢本是卑贱之人,知道轮不到我说话,可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颜姨妈自来最恨姨娘,看她这副作态,更是来气,眼睛如刀瞪过去:“那便不要说!”
如姨娘妙目含泪,望向马夫人,随后又瞅向寄颖,凄声道:“大奶奶,您向来是再心慈不过的了,您怎能让爷背上宠妾灭妻的名头!您肚子里的是您与爷的孩子,我肚子里也是您与爷的孩子,只要让奴婢生下孩子,奴婢就是死也愿意。”
寄颖气的小脸煞白,说不出一句话,要不是宝之扶着险些坐不稳。
宝之心中火烧般的气愤,手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此人果然不是好相与的,一番话说的何其恶毒,直接将过错丢给了寄颖,倒显得是寄颖不为夫婿着想,是个不贤的妒妇,若是不替寄颖分辨一二,凭着颜姨妈与星辰硬来,恐怕便是不和离,今后她在马家的日子也不好过了。
宝之一边轻抚寄颖后背,一边缓缓道:“亲家太太,这是马家的家世,我本不该多嘴,但涉及到我姐姐,我便不能不说了,若是有什么失礼的地方,还请见谅。”
“第一,当初您与我姨妈定亲时并未提及姐夫有一房小妾,第二,本朝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既是娶妻后嫡妻多年无子方可小妾产子,第三,便是这小妾实为戏子。”
“第一条,便是骗婚罪,根据大周律例,骗婚一方当处,杖三十,罚银三十两之刑罚,第二条,我姐姐进门便有孕,随现不知是男是女,但也没有嫡子未生,便叫小妾有孕的,第三条,倒是没人规定不能纳戏子进门,可若是传出去户部尚书的儿子不务正业,迷上戏子,想来也是面上无光。”
星辰听了差点击掌叫好,从来不知小包子,口才竟如此好,真是不枉她平时的多番教导,孺子可教,孺子可教。
宝之对上马夫人的眼睛,目不斜视,口里说着咄咄逼人的话,面上却一派霁月清风的样:“亲家太太,这三条加在一块,不论是我们去顺天府,还是到皇上面前告御状,你们马家想必都没有好果子吃!”说完掸掸衣袖,低垂下眼睑:“我二日后,还要进宫的,到时候面上露个什么,皇后娘娘问起来,在贵人面前可是不能有欺瞒的。”
宝之这番半逼半迫,将马夫人完全唬住了,颜姨妈乘势追击:“如姨娘如今肚里的孩子,我看还是先流了吧,待寄颖产下子嗣,你再与这孩子续前缘罢。”
马夫人只好诺诺应是,如姨娘哭的凄厉,只是叩首求饶。
宝之与星辰今日已经僭越了,后边的事她们作为未出阁的姑娘便不好再待下去,颜姨妈便叫她们先回了赵府,临出门,宝之对着寄颖耳语道:“姐姐,切记你是有孕在身之人,不宜动气。”
寄颖听了只是纳纳的,等宝之走后,半晌才反应过来。
晚上马元明回来,如姨娘已在颜姨妈的见证下灌下落胎药,躺在床上哼哼。
对着马元明哭的梨花带雨,一通元郎,元郎的叫,只叫得马元明骨头酥了一半,脑袋混沌了一半,望着怀里娇弱可怜的人儿,再想起回来时,娘的脸色,不由气不打一处来。
二话不说便快步往正房去,寄颖早听了明灿来报说马元明一回院便去了如姨娘那,想起宝之临走的话,便嚷着肚子疼,叫明灿去正院禀了马夫人请大夫。
马元明看一院子丫鬟婆子手忙脚乱,闻得有身孕的妻子恐是动了胎气,他也不是冷血之人,寄颖的好他也是晓得的,想想如姨娘的孩子落了也好,省去不少麻烦,便止住了气,赶忙进去探望。
马元明心中愧疚加上寄颖小意温存,小夫妻二人倒也没闹别扭。
大夫来了,诊了脉,说了些很万金油的话,又开了些温补的安胎药,便就罢了。
如姨娘出了小月子,寄颖得了颜姨妈提醒,对她加以提放。但她除却日常的请安,便没什么动作了,自己怀孕,马元明更有理由往她房里跑的勤了。
随后寄颖在有如姨娘在场或是她请过安后,闹了两次肚子疼,颜姨妈带人又去闹了一场,马夫人在如姨娘房里搜出几块有孕之人不能碰触的香饼,马元明对她也有些厌弃了,女人毕竟不如子嗣重要,何况不过是个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