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宝之按例早饭前,到正殿给皇后娘娘请安。
经过前一晚惊心动魄,宝之翻腾了一夜,没怎么阖眼,本打算,到皇后娘娘这点个卯,就回去补觉的。
谁成想,皇后娘娘这次偏就想见她。
她对皇后娘娘的认知一直都是,温柔端庄中透着一股疏离,身上有着出自名门世家贵女的那份清高,待人虽然温和,但皆是淡淡的。
看着宝之眼下淡淡的青色,魏皇后莞尔,昨夜仲夏来报说,宝之溜出了坤宁宫,没让人声张,她想瞧瞧这姑娘想做什么,半个时辰若是没回来,再着人去寻,没想到,送她回来的竟是瑅儿与楚曜,有些意料之外。
看宝之强撑着打起精神向自己行礼问安模样,魏皇后心中徒然升起一股想打趣她的冲动:“今日便陪我一起用膳吧。”
啊,不能回去补觉了!
乖乖应诺,立在一旁,强忍着哈欠,为皇后娘娘布菜。
唔,原来皇后娘娘用膳有这么多样菜啊,每样只吃一口,就撤了,这样也谈不上爱吃不爱吃,来了皇宫她才知道,原来以为高高在上的贵人们,其实过得也挺辛苦的。
今朝皇帝陛下只有元后,先皇后与贤妃,三位妻子,元后早在潜邸时就亡故了,现在后宫有几位主子掰着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就这样皇后娘娘每日都如此繁忙。若在前朝,后宫佳丽三千,想必每日睁开眼,第一件事便就是陷入人与人之间的算计之中去了,她恐怕活不了两天,便去转世投胎见爹爹了。
因想着自己的心事,又因憋着哈欠,眼中蓄了泪,给旁人的感觉便是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直勾勾的瞅着桌上的鹿肉脯。魏皇后便示意冬至为宝之安排就坐一起用膳。
“宣你进宫也有月余了,竟没叫人带你在这宫里转转,看来本宫真是老了。”
宝之一愣,难道皇后娘娘发现昨晚她偷溜出去的事啦?
魏皇后又指了指冬至几个接着道:“你们也不提醒本宫!成心看本宫的笑话不成?”
冬至几个忙道,不敢,为用过膳的二人添茶。
魏皇后指了仲夏:“一会儿带宝之到御花园走走,指指宫里主子们住的宫殿,没的日后去了不该去的地方就不好了。”
宝之惊出一身冷汗,皇后娘娘定是知道了,这是在敲打自己呢。
宝之的样子尽入了魏皇后的眼中,好了,也算是敲打她了,不吓她了,瞧她这模样,让人越瞧越喜欢,若是家世好点,给瑅儿讨来做正妃该多好,算了,正妃侧妃都是自己儿媳妇,以后待她好些就是了。
“下个月,就是陛下的生辰,你准备准备,到时候,将你那奇香燃起,为陛下祝寿。”
原来是为了此事,一个月后天气也暖和了,应当能引来蝴蝶。她也正好借皇上之口为自己正名。
郑重的跪地给魏皇后磕了头:“臣女谢皇后娘娘大恩。”
是个明白孩子。
花嬷嬷来报说贤妃来请安了,魏皇后便让宝之下去了。
贤妃刚走,李瑅就来了,魏皇后扶额,今日坤宁宫到还真热闹。
李瑅所来不为他事。
“章姑娘来宫里已有月余,对宫中多有不解之处,若是行差踏错,惹出祸端二臣想是否,是否”他想求魏皇后让宝之出宫回家,可话到嘴边,又颇为不舍,她一旦出宫,再想见她,便没这般容易了。
“是否什么?”魏皇后以为儿子来是想为了见宝之,板着脸道。
“我已经命仲夏带她在宫里走一走,熟悉熟悉,现在应该在御花园。”
李瑅想赶快去找宝之,可才刚来就要离开,母后定要生疑,心不在焉立在一旁,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魏皇后聊天。
逗了他一会儿,魏皇后看差不多了,就端了茶,李瑅立刻告罪,抬脚就要离开。魏皇后幽幽说了句话,唬了他一跳,“日后若晚上再来,和守门的宫女打声招呼,免得母后白等你。”
平日处变不惊的人,听了话后,脚下一绊险些摔倒。
魏皇后哑然失笑。
见他转身欲作辩解,魏皇后摆手,示意他下去。
李瑅看母亲脸色和缓,并未有生气的样子,才步履匆匆地走了。
走到御花园,荷花池旁眼见宝之就在另一边,正要快步上前,修央走到他跟前低声禀报了几句,李瑅面色逐渐凝重,瞥了眼宝之,转身便离开了。
宝之望着池水出神,仲夏说,这里是荷花池,不晓得夏天时有没有莲蓬吃,泛舟采莲应该也是乐事一桩。
“你又不安分了?”一个戏谑的声音响起,唬了宝之一跳。
闻得身旁仲夏屈膝问安,宝之再后知后觉,敷衍的福了福。
“对着荷花池出神,莫不是想下去采莲?”楚曜低声问道。
宝之被猜透心事,闹了个大红脸,不愿理他,转头就走。
这丫头,气性未免也太大了,逗都不能逗了!
“这宫里有趣的地方,她们不一定知晓,不如我陪你逛逛。”
“还是不老烦您大驾了,逛了许久园子有些乏了,我正要回去了。”
眼见宝之就要走,楚曜忙伸手拦。只是伸出手方又后悔,今日他怎这般冲动,人家都道乏了,他还有什么理由拦人家姑娘,何况这还是兄弟的妹妹,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收回手不自然的挠挠头,仲夏望着宫里出名的混世魔王,惹急了连太子都敢打的主儿,怎么还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宝之不愿与他再多做纠缠,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