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陵浚送走黑土后,心里对给他下毒的人仍然是气的牙痒痒,恨不得生啖其肉。
“寒山。”
寒山此时不敢站起身,只好跪着回应:“属下在。”
“昨晚的刺客还是什么都没有查到?”
“属下赶到时,其中一人在另外两人的掩护之下逃离了太子府,属下另外派出一些人手跟随,可……还是让他逃脱了……”
寒山低着头,语气中满是愧疚与自责。
卫蕴给段陵浚按摩着手臂腿脚,对寒山却依旧是一副厌恶至极的模样,说出来的话也是一如既往的难听:“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如此无能之人,怎么还有脸活在世上?”
段陵浚摆摆手:“好了好了,如今本太子身上的毒已解,事情过去了就别再提了。”
“对了,陵王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之前在朝堂上,段陵暄称病想要休养些时日,父皇也未曾说什么,可他现在想来却总是觉得他这个皇弟有些不对劲。
“回殿下,属下接到消息,陵王昨夜只带了少数人马离开了王府。”
“昨夜?”
“是,而且行色匆匆。”
段陵浚眼神微变,示意卫蕴退下,卫蕴虽然不愿,却也不敢违背他的意思,狠狠瞪了跪在地上的寒山一眼,便离开了。
“昨夜太子府潜入了刺客,刺客刚刚逃脱,段陵暄便离开了陵王府,即便是要找个地方休养,又何必在半夜离去?走得又十分匆忙,难道他是在掩饰着什么?”
寒山终于抬起头,看向段陵浚:“属下也这么认为。”
段陵浚狠狠拍了一下床沿的木头:“我早该料到段陵暄会伺机报复,可没想到的是,他居然敢如此明目张胆!真是可恨!”
“对了,有没有查探到,段陵暄去哪里休养?”
寒山答:“王府里守门的侍卫都说不知,似乎已经是授了意不可外传。”
“不过,属下还打听到一件事。”
段陵浚的眼中立刻迸发出一阵光亮:“什么?”
“陵王已经解除了对东陵王城的封锁,就在他离开之后。”
“你说什么?!”
段陵浚的脑中有一个想法闪过,段陵暄前两日还大张旗鼓地抓捕出逃死囚,却不让外人插手,也不曾向外张贴画像,夜半擅闯太子府的刺客,三人都逃脱之后,他便立刻离开了王城,同时解除了封锁,解除封锁也就说明他已经抓到了囚犯,连夜离开,兴许是为了避免东窗事发,祸及自身。
也就是说,抓捕囚犯是假,布局杀他才是真!
一想到这,段陵浚立刻怒火中烧:“好你个段陵暄,本太子跟你没完!”
……
晏岳晗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了床上。
而这张床,不是她自己的。
她迷糊了一阵,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瞬间清醒了,她她她,她不是在段陵暄床上睡着了吧?!
想着,她立刻下了床,鞋子都顾不上穿,便跑了出去。
这这这要是被别人看见了,那得误会成什么样子?尤其是易晴,估计她会把自己撕得粉碎!
这种纠缠不休,牵扯不清的事,她最是处理不来。
由于起身太急,晏岳晗在打开门的瞬间,眼前一阵发黑,就在她快要摔倒时,一只手稳稳地扶住了她。
晏岳晗揉揉脑袋,眼睛还没睁开:“谢谢啊。”
温和的声音不紧不慢地传进她的耳朵:“宫主走得这么急,是想去做什么?”
晏岳晗手上的动作立刻停了下来,眼前的人清晰地映在她的眸中。她立刻像是抓了一个烫手山芋一般把手收回。
可没想到,段陵暄的手又扶了上来,而左手居然揽住了她的肩。
晏岳晗顿时感觉有点懵,一时来不及反应,便顺着他,让他把自己扶到床边坐下。
而段陵暄半蹲下身体,居然给她穿起了鞋子!
“天气还凉,小心受寒。”
他如是说。
晏岳晗看着一脸认真地给她穿着鞋的段陵暄,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一只手又覆上自己的额头,感受了片刻。
没发烧啊。
她又试探着问:“段……段陵暄,你今天吃了什么吗?”
段陵暄仰起头,回答地一本正经:“还未曾用过早膳。”
晏岳晗心里呼了一口气,没吃错药。
突然,她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凑到段陵暄身上闻了闻,只有一丝丝酒香味,那也不是酒没醒。
今天太阳也没打西边出来啊,怎么段陵暄今天这么不同寻常。
她有点瘆的慌。
段陵暄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顺着她,让她在自己身上闻来闻去,只不过眼底似乎含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宫主今天有些不太一样。”他看着她开口道。
哪里是她不一样,分明就是他不一样好不好?
晏岳晗却道:“你今天有点不太一样。”
“哦?哪里不一样?”
晏岳晗咬了咬唇:“对我,似乎有些不一样。”
段陵暄没有站起身来,只是一直保持着半蹲着的姿态仰视着她,他慢慢地将她的手放在手心里,轻握住,声音轻柔得像一片羽毛。
“不知怎的,就想跟宫主你,换种方式相处。”
晏岳晗看着他棱角分明的脸,一时间竟吃惊地说不出话来。
“还有,昨天,给你添麻烦了。”
换……换种方式相处,是什么样的相处?
她不敢问,她能确定,现在更让人意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