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的伤口可以先放下,但润玉身上的伤口,不能不治。
所以阿锦只抱了润玉一小会,就说:“我替你上药吧。你的伤口,不能再拖了。”
润玉脑海里所有的乱七八糟的想法,一下子被阿锦的天马行空吓走了,他楞了一下:“不用了,觅儿你先出去,我自己来。”
阿锦根本不理他,直接开始剥他衣服。
因心头的心疼,她脸也不要了,什么也无所谓了。
润玉刚开始还紧紧扯住自己的衣服,但好歹重伤无力,到底还是抢不过阿锦。
随着衣服掉下。
他一身的伤疤,全部显露在阿锦面前。
胸口那块逆鳞之肤,是他生母留下,是他一生的痛,一世的伤。
手腕上那块伤疤,是被生母灵火珠炙伤。
而现在,胸口的新伤,是穗禾的琉璃净火所致。
他这一身新伤旧伤,丑陋,屈辱,实在不堪。
他从来不想让觅儿看见。
但现在已经遮掩不住了。
.....
但阿锦一句话也没说,润玉一身的伤疤,反倒让她带着不甘的心,如一桶冰水一样浇灭了。
她只是轻柔的,替他敷药。
她每碰触一下他的伤口,他都情不自禁颤抖一下。
不是为了痛,而是她冰凉的手指,放佛碰到的是他心底最深最深的疤痕和痛意。
他是如此忐忑不安。
.....
但是阿锦没有一丝犹豫,或者一丝嘲讽。
她平静的替他上了药,然后给他披上了衣服。
阿锦的眼睛,是一双平静的,温暖的眼睛,却炙的润玉浑身颤抖。
他鼓起所有的勇气,才道:“觅儿,我是不是很难看?”
阿锦含泪带笑:“不,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
“即使是你的伤口,我也喜欢。”
“所以,以后不要再说,也不要再也任何想走的想法了。”
“你的心,你的伤口,你的一切,都放在我这里吧。我不会再让你受伤了,也不会让你难过了。”
说罢,她轻轻靠近他,吻在了他的光洁的额头。
......
日光流转,照亮润玉明灭的眸光。
太温柔又太温暖的吻,让他冰凉好久的心脏又开始跳动了。
但是拥有这些,却让他感到些许患得患失的怅然。
是得到后失去更快乐,还是从未得到更快乐?是接受同情更快乐,还是放她自由更快乐?
但他还是温柔微笑:“好。觅儿,这些都给你。”
说罢,他亦起身,给了阿锦一个温柔的吻,吻在她的唇角,像蝴蝶羽翼拂过。
......
在现实生活中,阿锦从没有恋爱过。
她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任是身边人来人往,她从没有把自己的心交给某个人。
但殒丹吐出。她才知道,原来自己,已经把自己的心脏,交给小白龙了。
所以,她才不再犹豫,不再纠结。
或者是因为,在言情剧里活的太久了,她也变成了言情剧里的一份子。
也会想拼死去爱,也会想使劲付出,也会想为保护自己的爱人,付出所有的一切。
爱是什么,她好像已经知道了。
.........
到底心中还是觉得璇玑宫更舒服,等润玉身体稍定,她还是劝着润玉回到了他的璇玑宫。
现在,她正指着眼前五个不同颜色的碗碟,问润玉:“你现在看得清这些碗碟的颜色吗?”
润玉浅笑一下,轻轻点头。
“那这个是茶壶还是茶碗?”阿锦举着其中一个盘子。
“茶壶。”
“答错了,我手里什么也没拿!”阿锦拍拍润玉的肩膀,小白龙又想浑水摸鱼!
润玉轻笑,低头道:“对,我答错了。”
“既错了,那~今天的苦药,就多喝一碗!”阿锦一脸顽皮,知道药喝多了也不好,但还是情不自禁想逗他。
“良药苦口,多喝一碗又有何关系?只是不知道觅儿,是否给我准备了葡萄干?只要觅儿在,什么苦药,对我来说,都是甜的。”润玉轻笑道。
阿锦一下子红了脸。
谁叫她根本没有恋爱经验!只要润玉一开始撩拨,她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她别扭的转移话题:“小鱼仙倌,给你熬的粥,怕是好了,我去看看。”
看着她离去的模糊背影,润玉又露出了浅浅的笑意。
病骨支离,伤痛在身。
到底,还是把觅儿留下在这璇玑宫了。
到底,是苍天垂怜。
.....
当时,他知穗禾拥有琉璃净火,也知自己灵力不济。
他赌了数次,一是赌,锦觅会不会来。二是赌,锦觅会不会心痛。
现下,这个赌注,是他赢了。
他拿着手中的浅色盘盏,又露出一个莫测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