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锐当然不能说自己是猎杀者,只能按照合法身份,交待自己是个库区移民孤儿,如今寄居在磨山村林家。赵萍问起林家的家境,林锐如实供认——家中一个母亲三个姐姐,三分旱地,一株榆树、两间草房、下雨漏水、四壁空空、一贫如洗。
赵萍是个势利女人,听说林锐是个乡下子弟,家中赤贫,顿时火冒三丈,指斥林锐做家教是假,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是真,二话没说,宣布林锐是不受欢迎的人,当着云鹏飞的面,把林锐赶了出去。顺带,把云鹏飞破口大骂了一顿,说云鹏飞引狼入室!
那云鹏飞是个惧内的主,见赵萍发飙,哪里还敢回言,又听说林锐家境如此惨烈,心里也是大为光火,自己的女儿和一个穷小子混在一起,的确也是脸上无光。云鹏飞也顾不上教育局长的面子,由着赵萍把林锐扫地出门。
林锐受了一场窝囊气,心中气恼。赵萍骂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句话,林锐只能接受一半!骂他是癞蛤蟆,万万不能接受!他是一只鹞,不是癞蛤蟆!不过,说他想吃天鹅肉,倒也不算是血口喷人,作为一只鹞,肯定是要吃肉的!可鹞吃肉,这他妈的有错吗!
林锐虽然恼怒,却也不能轻举妄动,作为单位的王牌猎杀者,受到单位纪律的严格约束,总不能把赵萍痛打一顿吧。这口气只得忍了。
林锐一口气无处发泄,回到学校,找到体育老师王龙德,窝在教师寝室里喝酒。那王龙德二两酒下肚,口无遮拦,说起举荐林锐给云朵做家教的事。林锐这才知道,搞了半天,今天这顿窝囊气的始作俑者,原来就是这个王酒鬼!林锐心中愤怒,把个王龙德灌得醉死过去,这才稍稍顺了口气。
倒是那云朵,知道老妈这事做的不地道,心中有些歉疚,虽然在林锐面前还是一样倨傲,但总还是愿意和林锐多说两句。今天见林锐出现在黄水凼门口,忍不住多说了几句,让林锐赶紧离开,免得丢人现眼。
“今天是啥场合?”林锐问道。
云朵说道:“今天是决赛!这么大的事,你就不知道吗?”
“什么决赛?”林锐还真是不知道。
“真是少见识!算了,你是乡下来的,不知道也不奇怪。”云朵说道:“今天是新茶斗茶决赛,是萍水县一年一度的盛会。决赛两家,一边是邱家的岫岩,一边是秦家的朝云。来观战的都是县里的知名茶商,斗茶高手,还有来自上江的贵客!一般人,根本就进不去。别说是你,就是我爸妈都没资格!”
邬金水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这些日子,是萍水县一年一度的新茶上市斗茶大会,已经斗了半个月了,名次都决出来,新茶品级也都敲定了。只有冠亚军还没决出,应该就是今天了。怪不得今天这黄水凼要请柬。呐,云美女,你爸妈都进不去,你凭什么能进去?你的请柬哪里来的?”
“我也没有请柬。”云朵斜了一眼邬金水,很不耐烦搭理他,却又碍于林锐,只得说道:“请柬是柳青青的,我们是跟着她进去。”
“她怎么会有请柬?”
“邱瑭请她做茶仙子!”
走在前面的李美桃叫道:“朵儿,你跟他们啰嗦什么,大家都看着,你也不嫌丢人!”
三朵金花,柳青青孤傲,根本就不会搭理林锐,云朵相对柔和一些,能和林锐说几句话,只有那个李美桃,说话最为刻薄。在她看来,和林锐邬金水这两个穷小子说话,都是丢人现眼的事。
“赶紧走吧,这不是你来的地方!”云朵瞪了林锐一眼,急匆匆追上李美桃。
邬金水吐了一口吐沫:“我呸!怪不得那柳青青牛逼哄哄,原来傍上大款了!”
那柳青青长得漂亮,又有一手茶道绝活,是县城里有名的茶道美女。这斗茶,不仅是斗的茶品,更是斗的人品。一个漂亮的茶仙子,会给茶品增色不少。邱家已经连续三年独占鳌头,对这场决赛势在必得,特地邀请柳青青掌茶。邱家是茶商,柳家是运输商,但柳家的势力远不如邱家。在萍水县,真正上等人家是茶商。所以,当邱占奎、邱瑭父子二人亲自登门邀请柳青青,柳家也想巴结邱家,便一口应承下来。
邬金水吐了口气,说道:“林锐,咱们来的不巧,人家是决赛。咱们只有打道回府了。”
萍水县的新茶斗茶,是一年一度的盛会。虽然是商会组织的,但因为茶叶是萍水的支柱产业,斗茶活动也是半官方的正式活动,上上下下都极为重视。斗茶大会确定新茶品级、价格、市场销路,是业内权威。这完全不同于平时娱乐性质的斗茶。参与斗茶的,都是实力雄厚的茶商,代表着一方品牌。
所以,林锐今天就算能进得去,也没资格参与斗茶。决赛两家都是经过初赛、复赛一步步走过来的。像林锐这种小打小闹,连初赛都没资格,哪里能直接参加决赛。
林锐心头大为郁闷!
林锐喜欢品茶,也喜欢斗茶,原先跟着师傅古帆,如果听说什么地方有顶级斗茶,那是削尖了脑袋也要钻进去看一看。如果,今天仅仅是一般的斗茶,林锐进不去,也就算了。而今天,萍水县一年一度的大型斗茶盛会,让林锐欲罢不能。
尤其是,他身上带着的,极有可能是瑶土!
手里拿着极品,却不能参与斗茶,那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不管是岫岩还是朝云,在瑶土面前都将是不堪一击!
可问题是,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