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看起来大家都在啊,人都到齐了。”
堂内正热闹地等着永宁侯爷,可人还没等回来,就听见这道嚣张的声音远远传来,随后只见一个人迈着大步子,映入了他们视野之内。
见此变故,将屋内和谐融融的假象扰得一空,就连坐在高位置上淡定自若的老夫人,也不由得从座位上直起身,愕然的说道:
“你……镇北世子?”
来的人正是北堂泠。
只见他一手捏着一把折扇,一身玄衣镶以金边,衬得他身形修长冷酷,头上黑发只用一只玉簪固定,正面显得棱角分明。
北堂泠的眼神往在场的人一扫,与他视线相触的人也不由移开目光,谁都不敢第一个说话,去做那惹北堂泠的出头鸟。
老夫人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如此不经通报便擅自闯入红府,还一出现就那么倨傲自大,完全不把他们侯府放在眼里!
就算北堂泠这身份再如何尊贵,道理也不站在他那一边!
老夫人这么一沉思,便清了清嗓子,正要出声。
但还没等老夫人摆出威容,做出腔调,视野内就出现了第二人,只见一个侍卫打扮的健壮男子,沉默的走入屋内。
男子有力的右手上提着一个被五花大绑滚成球的人。随后便在众人一溜惊恐的目光中,那侍卫将人丢小鸡一样丢到了大厅正中央。
被绑着的人落到地上后,身形不稳,在地上滚了两圈才勉强停住了。
那人身形停住,露出一张脸,众人才看清了,被绑之人那涨得通红,像是猪肝一样的脸。
这……这不是三房的嫡次子,陆范横吗?
接连的惊讶炸得在场的人心中都泛起了一阵阵的巨浪。
那陆范横的生母,三房的张氏第一个反应过来,两眼汪汪,扑上去就想要解开陆范横身上绑着的绳子,口中哭喊的:
“我的横儿,你这是怎么了?”
拿开塞在嘴里的棉布之后,张氏左右拍拍陆范横的脸,但陆范横像是陷入了昏迷,任凭张氏左右摇摆,陆范横都禁闭着眼睛,并不清醒。
等到这个时候,已经上了年纪的管家这才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一看见大堂那此等情景,只能脸色懊悔,但却无可奈何。
管家懊恼的想着,这镇北世子带着人就这么直接闯进来,他们就算有家丁在外,拦不住,也不敢拦啊!
看着痛哭的张氏,北堂泠嘴边噙着一丝笑,就那么淡然的站在那里,朝那个侍卫挥挥手,侍卫朝北堂泠一了行礼,便退了出去。
看来这么一出戏就是北堂泠从头到尾策划的,北堂泠如今还那么安然闲适,再看着场下母子抱头痛哭的样子,老夫人住着拐杖,一口气就闷上了胸口。
如今北堂泠绑着他们侯府的人还那么光明正大、大摇大摆的走进来,必然是事出有因,不明情况不好说话。
但被那么明晃晃的打脸,老夫人的脸上是不好看了。
老夫人几乎是有些厌恶的看了一眼瑟瑟发抖、哭的不成样子的张氏以及她怀中的陆范横,不过在对上北堂泠时,老夫人还是维护着他们陆家人。
老夫人道:“镇北世子,您如今大驾光临我们侯府,还将我侯府之人如此对待,世子,若是不给老身个交代,这怕是说不过去吧?”
“侯老夫人,您先别急——哎,本世子走了那么远的路,如今想坐下来歇歇,喝杯茶再慢慢说。”
听到老夫人的话,北堂泠就是优哉游哉的,朝四周看了一眼,见到有个空位子,不等老夫人说话,就直接上去坐下了。
好巧不巧的,就坐在云音旁边。
其实也不算巧。
云音此次虽然沾了北堂彤云的光,在场众人不敢刁难云音。但李氏想针对云音,在场的妻妻妾妾心知肚明。
虽然慧妃娘娘她们惹不起,但慧妃人也在皇宫内,侯府还是李氏的天下。
她们既不敢惹了慧妃娘娘,也不敢惹李氏,在这个阶段便观望着,既不针对,也不亲近,便不敢和云音坐近了。
就只有陆清杏一开始坐在云音的右侧。
原本被安排在云音左侧座位的,是永宁侯爷颇为受宠的一个小妾。那妾坐了一会儿,就借口离开,站到了老夫人身边服侍着。
所以云音左侧的座位被空了出来,一直都在那儿。
本来云音坐的位置就有些偏,但如今被北堂泠一屁股坐在那里,把在场所有的目光都吸引过去了。
老夫人原本是想让人给北堂泠添个座,可没想到他一下子就到末尾的地方去了,这是完全把这儿当自己家了!
虽然心中腹诽,老夫人好歹没有失了风度,只是吩咐旁人的:“还愣着干什么,快去给世子添杯茶!”
“是。”
看着下人端上了茶,北堂泠这下才垂下眼睛,头转向身侧,慢慢端起了茶杯。
北堂泠转身时,凤眼正对上云音,云音眼神一扫,意思是问他在做什么。
北堂泠颇有深意的笑了笑,像是道: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众目睽睽之下,两人“眉来眼去”的交锋不过两个眼神,然后很有默契地移开了视线,装作刚才无事发生。
但后遗症还在,云音的眼神没多少人看见,北堂泠的笑容却是实打实的,几乎晃得在场的女眷都不敢直视。
终于等到这个瘟神慢悠悠地一切都满意了,老夫人将手中的拐杖往地上杵了杵,道:“世子,你如今可以如实说了吧?”
北堂泠点点头:“本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