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落羽闭眼，血水如线，沿着眼角滑落。
他的脑海里，又浮现起虎子和长松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
“修身境的小家伙，竟然是外门弟子，奇了怪了。”
“怎么，不服？”
“自然不服。”
“那我就打到你们服为止，你们是一个一个来，还是一起上？”
“这……够嚣张的啊，为了不欺负你，我们，自然一起上！”
一顿暴打，让这几个家伙彻底乖了。
之后，说说笑笑，哪怕他觉醒武魂失败，从外门弟子降为杂役弟子，但有任何杂事，都是他们帮忙做了。
种种，挥之不去。
天地，也在落羽闭眼的这一刻，变得安静下来。
死一样的安静。
张雪看着那一名平静的少年，不自觉的，也落泪下来，心紧揪着，不知为何。
直到。
轰！
一股滔天杀意，犹如风暴，从那少年体内，化龙盘旋而出。
秦阳也是被这股宛若实质的杀意，掀倒在旁。
抬头，便看到双眼赤红的落羽，轻轻对他说了一句。
“看好他们，这些人的命，我收了。”
落羽转过身，立了立衣领，习惯性摸着颈脖上的血色吊坠，赤红的眼瞳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那目光，就像是看着一个个死人没有两样。
“想死的，留在这里；不想死的，都给老子滚远点。”
一声低吼传开，不少人直接被吓瘫在地。
随后，连滚带爬远离，直到数百丈外，才是停了下来，心跳上下起伏。
“哼，虚张声势，就你，区区一个杂役弟子，没有武魂的废物，也敢说这样的大话。”
李青凡冷哼一声，眼眸冷厉无比。
“珞虎，何其，翁凝，你们所有人，一起上，给我宰了他们。”
这三人，都是老牌的杂役弟子，先后都突破到启源境，只等这次外门弟子考核，就能够真正成为外门弟子。
随着李青凡的声音落下，三人各自看了一眼，眼眸瞬间红了。
“小子，去死。”
“我就不信，你还能上天了不成。”
“大家一起上。”
唰唰唰……
一时间，道道身影掠起，将落羽和秦阳团团围住，从四面八方轰杀而至。
这其中，有老牌杂役弟子，有实力不算太强悍的外门弟子，足足二十余人。
各种学有所成的武学，带动起漫天的声势，齐齐朝着落羽而去。
这疯狂的一幕，看得远处围观的众人，头皮发麻。
蚁多咬死象，二十余人，从境界来说，个个比起落羽，都差不了多少，最弱的也是修身境八重。
这样的阵仗，就算启源境四重，五重的人，恐怕都要暂避锋芒。
然而。
在他们惊骇的目光之中，那满头银发的少年的脸上，根本没有丝毫的惧意。
反而。
左手掌一握，源力掌心凝聚，带起一股吸力，将地面上，从虎子体内拔出来的匕首，吸入了手中。
蓬！
一脚往前踏出，源力如浮云颤动，破体而出，周遭无数碎石被震起。
这一幕，看得无数双眼瞳紧缩。
源力离体，这是，启源境的象征。
那也就是说，就是这一步，落羽的境界，直接从修身境九重巅峰，正式晋入启源境一重。
然，这还没有完。
蓬！
落羽再次上前一步，一种更为狂暴的源力气息，在众人心头猛颤。
启源境，二重！
扑通扑通……
瞬间，围观的人群，向后倒下一片，个个脸色骇然，大口大口呼吸着。
那少年，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诡异地突破了。
一步，一个境界。
这，到底是怎么样的存在啊。
谁也不知道，也理解不了。
然而已经不需要她们去理解，那少年却已经动了。
噗嗤！
一匕首挥下，何其的头颅，直接飞了起来，鲜血挥洒长空。
噗嗤，蓬，轰……
匕首的冷光，拳头的狂暴，掌势的厚重，每一击落下，都会有人倒在地上。
“啊，他是恶魔，恶魔。”
“凡少，救我，救我……”
“常剑师兄，救我啊。”
噗嗤噗嗤……
然而，回应他们的，只有那少年的匕首，或刺进胸膛，或抹过颈脖。
不到一刻钟，围攻他的人，全部横七竖八倒在地上，尽皆没有了呼吸。
死了。
全部，都死了。
这一刻，月红了，风停了，连天地仿佛都是定格了。
只有那一道削瘦的少年身影，全身染血，如炼狱里的修罗，转过身来。
他的目光，落在李青凡的身上。
李青凡全身一个激灵，再也无法镇定坐在椅子上，跳了起来，抬起颤抖的手，嘴角抽搐不止。
“你……你……”
咻！
没有等他说完，匕首划过虚空，从落羽手里飞离而出，朝着李青凡的眉心而去。
从杀人到现在，他一句话都没说过，连一个字，都没有。
哪怕受伤，也不曾喊疼。
铛！
匕首还没有抵达李青凡，便是被一掌轰飞出去，是王术。
“你……”
然而还没有等王术说出口，他便看见，那银发少年，又是动了。
蓬！
少年一跺地面，身影飞掠而起，在他的周边，又一圈可怕的源力波动，荡漾开来。
启源境，三重！
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