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三人眸中的惊诧,帝君澜眸中光华流转,似有食人的凶兽脱闸而出,危险之极。道:“呵呵,据羽鉴传音,真正的‘梓月’现身了。”
瑾风道:“帝尊是说……”
帝君澜颔首,千寒与瑾风暗自叹了口气。千寒叹的是,他的敛财大计刚刚开始就要夭折了;瑾风叹的是,又有找死的蹦出来挑衅了……
梓月见帝君澜说了那一句后,几人便开始打哑谜。他们不明说,她也没有多问,只是,想到帝君澜他们要离开,心间不由得多了一股滞涩,又要走吗?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先是玄殇,白泽,然后是梓枫,如今又轮到帝君澜他们……离别似乎一直都在上演,而她,无能为力。
嘴上说着不要依赖,不能依赖,但他们的到来,终究是在自己的生命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轨迹。般若心法暗自运转,扫去心间不该有的晦涩,望向帝君澜,道:“师尊打算何时启程?”
帝君澜感受着灵魂的波动,面上不动声色,眸中却闪过一丝笑意,这个小家伙,还以为她真的什么都不在乎呢?心湖里的波澜可骗不了人,虽然稍纵即使,但作为契约者,却把那股晦涩感传达给了他:她在难过……
意识到这一点后,帝君澜的眸色,柔和了不少,这个小笨蛋,也不想想,好不容易找到她,他怎么会轻易离去,又怎么会舍得她难过?
便道:“一个时辰后便出发。”他倒要看看,她会说出什么来!
梓月道:“师尊,白泽可还好?”
帝君澜微愣,她既不挽留自己,也不问自己什么时候回来,问白泽做什么?道:“你问他作甚?”
千寒和瑾风嘴角微抽,帝尊这不会是醋了吧?前后语气差了不止一个层次,前者春暖花开,后者寒风瑟瑟……
梓月也不在意,道:“之前承蒙他照顾,记得当时他身上还有伤,后来他忽然不告而别,就再没见过了。只是这么久了,也不见您召他出来,可是重伤未愈?”
帝君澜心中郁结,道:“有本尊在,那伤还要不了他的命。”说罢,对千寒,瑾风道:“你们去交接一下,一个时辰后随本尊回去。”
二人相视一眼,道:“是,帝尊。”而后,便转身离去。离开璃山的范围后,便忍不住腹诽自家帝尊的腹黑,因为他们收到了帝君澜的传音:“九阙会跟你们一同离去,对外,他就是雷罚帝尊,必要时,也是御天神尊。”
千寒和瑾风离去后,竹林里便只剩下帝君澜与梓月两个人。谁都没有先开口,苍翠的竹林里只剩下飒飒的风声。在这样的环境下,梓月的心境很容易就平和下来,帝君澜就未必了。
沉默了片刻,磁性的低音响起:“你就不问本尊回去做什么?”其实他更想说的是,你就不怕本尊一去不回?
梓月伸手接住一片悠悠飘落的竹叶,碧绿的叶片静静地卧在莹润白皙的纤掌里,看上去比那上好的玉璧还要美上三分。
只见她一边把玩着那片狭长的竹叶,一边侧身看向他,眉宇间染上三分歉意,道:“怕又是因为我吧?师尊,我过去究竟得罪了多少人?”一个“冰隐”还不够,又出现一个“梓月”,这是一定要逼她现身不成?
帝君澜走近,握住那一双温软纤巧的柔荑,之前的郁气随着她这一个回眸,早就散尽了。紫金色瞳眸里柔光潋滟,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那张初显绝色的小脸上,道:“阿梓怕吗?”
梓月目光扫过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倒不像以往那般排斥,吻都吻了,再介意这个,倒显得矫情。尽管如此,那属于他的温度透过双手一点一点渗入四肢百骸,让她有些晦涩的心多了几分暖意。
目光触及到那双仿佛揉碎了浩瀚星河的神秘瞳眸,那里面潋滟的温柔,让她无端的心跳加速。想要转移视线,又怕做的太过明显,只能顶着那能将人溺毙的温柔目光,道:“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帝君澜看她强撑着与自己对视却又明显躲闪的眼神,有些好笑,却也不打算惹恼她。道:“不过几个跳梁小丑罢了,为师会处理好的,你就好好修炼,等为师的消息,嗯?”
微微上挑的尾音,让梓月耳朵微微发痒,耳根有些泛红,道:“师尊放心,修炼方面,我不会松懈的。”
帝君澜努力压下上翘的唇角,道:“为师就要走了,阿梓还有什么要说的?”
梓月觉得,心湖中微微掀起的波澜,似乎是名为不舍的情绪。望着眼前这个俊美的不似真人的紫发男子,道:“师尊一切小心,早去……咳……早回。”
帝君澜爱极了她这副娇俏含羞,却又佯装冷静的模样,低头吻了吻她的眉心,道:“呵呵,好。”
温润的触感从眉心传来,梓月微惊,想要说什么,帝君澜已经松开了她的手。脚步微抬,身影便消失在了竹林,只有醇厚低沉的声音传来:“好好修炼,等我回来。”
梓月抬手抚了抚发烫的眉心,望着帝君澜消失的方向,轻轻道:“好”。声若蝶颤,几不可闻。唇角微微上翘,眸中似雪莲绽放,明澈而璀璨。
…………
两日后,揽月学院大门口,摩肩接踵,人头攒动,清一色都是10到18岁之间的少年少女,人声鼎沸中,梓月有些微的不适,因为,人实在太多了。
无论是在另一个时空的二十多年,还是回到这个世界之后的几年里,她都是躲在暗处的人,像这样融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