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姓书生面上现悲悯神色,这次他不再躲,也不再往后退,任由陆渊在他身上砸下九拳,这九拳一次比一次刚烈,却次次近不得身,即在于书生身外消解为无形,九拳之后已经是颓势,陆渊不得不后撤暂歇。
于书生单手握拳,左手对着陆渊站的地方一推,一道绵柔的气劲被横推过去,却如劲风扫原,卷碎地面上残叶枯草,陆渊向后猛撤,于书生将左后负在身后。陆渊神色大变,双手扣住墙间缝隙,想顺着向上攀爬,于书生右手那一拳在他转身的一刻恰好砸在他的背上,看上去绵柔的一拳却立即冲断了陆渊的背脊,陆渊当场抽搐着落下来,仰面躺在地上大口吐血。
洪鱼蕉那边已经拖了冯楸,把他摁在了地上,洪鱼蕉养的三只爬回到篓子里,洪鱼蕉冷笑地踢了踢地上脸肿如猪头的冯楸:“服不服?”
冯楸一句话都说不清楚,口中模糊嚷嚷道:“老子服你奶奶,有本事你别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洪鱼蕉又踩了他一脚:“老子可都是正经养出来的虫子,你他娘的才是下三滥。”
两人一句接一句的骂。
沈攸白对蜀玖,蜀玖已盲一目,沈攸白凭借自己比他高的修为,扯住蜀玖的肩膀,把他用力砸在地上,地上大片白雪飞溅,可怜蜀玖飞剑不能救主,就被沈攸白一次次踢开,撞在墙上叮当作响,徒掀下些墙皮。
于书生负手站在洪鱼蕉身边。
洪鱼蕉看沈攸白打架也赏心悦目,他是个老粗人,从小在死人堆里滚大的,打架也是怎么狠怎么来,咬人耳朵戳人眼睛,能赢才算是真理,长大以后学了不少被人骂成是下三滥的手段,使出去也不脸红,能赢就是真本事。
他看沈攸白掼蜀玖也是衣袂匕首,闪着银光从蜀玖头顶拍入,那颗头也瞬间四分五裂,沈攸白挥袖,蜀玖头上喷出来的血被她挥远了,身上不溅一滴血,她悠悠擦了擦匕首,匕首又滑入袖中。
于书生闭了闭眼。
洪鱼蕉说道:“我不杀人,人也要杀我,干什么这么悲天悯人,你信命?我知道你信命,这时候就别再掐指头算了,这些人都敢不掂量自己就来找麻烦,那就得有躺着回去的打算。”
于书生默然。
洪鱼蕉眼见沈攸白要飞身去助夏恒川,赶忙喊住:“丫头!你回来,别去烦他。”
沈攸白迟疑,但还是收住了脚步,远远站着。
夏恒川剑尖抵住刘溪枪尖,刘溪定力倒是不差,自己同伙三个都倒了,他还能心静如水地跟夏恒川继续缠斗。
沈攸白默默走到洪鱼蕉于书生这边,故意踩着冯楸的手,狠狠碾了一脚。
洪鱼蕉乐道:“小女子报仇,十年也不算晚。”
沈攸白好奇指着洪鱼蕉腰间的小篓:“你会用蛊?”
洪鱼蕉笑道:“想看?”
他掀开一半盖子。
沈攸白后倾躲开,洪鱼蕉笑笑放下盖子。
沈攸白一双美目停在夏恒川身上,随着他的身姿挪移,她喃喃道:“他有一双小虫子,一个叫春和,一个叫景明。”
洪鱼蕉啧啧两声:“比我取的名字还酸。”
沈攸白托着下巴,蹲在洪鱼蕉身边,忽然狡黠一笑:“能不能也送我两只?”
“你说出个一二三来,我凭什么送你。”
“我拿银子买你的。”
“姓夏的也不缺这点银子。”
“姓夏的让你送我呢?”
“他不是我师父,我是他半个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也算他半个爹了,我说不送,他敢说个不字?”
沈攸白道:“你可真会占人便宜。”
“小丫头懂什么,这叫不战而屈人之兵。”
麦芒对针尖过后,刘溪夏恒川两人同时被手上反震的力量推出去,夏恒川退后两步,刘溪退后三步。
夏恒川吐了口血在雪地里,擦了擦嘴,刘溪闭了闭眼,顶了顶心神。
夏恒川单手握剑,心通意意通剑,剑随意道。夏恒川手中忽然有金色光芒,沈攸白顿时睁大了眼睛,看着夏恒川手中金色光芒绽放开来,蔓延到原本只有一袭冷光的剑上。
洪鱼蕉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于姓书生这时候却点了点头。
夏恒川左手画雷诀,剑上滚雷,刘溪枪剑有血色丝丝流动,他割开掌心,洒向手中枪,枪的颜色越发炽热如火。
夏恒川右手运剑撞去,刘溪携枪奔袭而来。两两相撞,大风呼啸,以两人为中心冲出,令人目眩的一阵爆芒过后,金色光芒没过血色红枪,这一枪,名为不动火,刘溪向后寸寸倒去。
两人脚下瞬间扫开一大片空地,雪花大片扬起,在空中融化为水,又迅速结成了冰,冰粒所过之处被钻头出小眼,这片空地之下,土地龟裂,像是被火烧灼过。
刘溪后退大口大口吐着血,于姓书生眨眼踏出两步走到刘溪身后,替他疗伤。
洪鱼蕉撇嘴:“这书生就是心太善,人善被人欺,丫头,懂不懂?”
沈攸白顾不上洪鱼蕉的唠叨,三步并做两步到夏恒川身边,捧着他的手,再不见那道金光。夏恒川低头吐了一口血,沈攸白焦虑浮上眉间。
“公子我给你疗伤。”
夏恒川摇了摇头,在原地打坐,沈攸白站在他身边看他调息,内里翻滚如热海的气息逐渐平稳下来,也放下了心。
刘溪一杆枪上红色已经褪去,只剩冷白的铁色,他走到夏恒川身边,沈攸白立刻警觉万分,眯起眼来,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