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太太的嘴角一下子撇了下来,阴郁地盯着他们。不仅是她,她身后的所有人,几乎裂到耳根去的嘴角一齐撇下来,抿成一条直线。

山洞里一股腐臭味。那对新人穿着传统的大红色礼服,新娘梳着老式的发髻,两人的脚上也是老式黑布鞋,一张脸纸糊般惨白,眉毛画得又粗又黑,两块圆圆的抹不散的红脸蛋,嘴巴也涂得血红。几个年轻的村民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抬过来两口棺材,一左一右放在案台旁,就在那两位新人的脚边。

张老太太阴沉沉地走到中间:“请两对新人拜堂!”

两对?不是一对吗?连小怜转了转眼珠子,正眼瞧向两个新人。

那位新娘突然咧嘴一笑,直勾勾盯着聂珩,向他走过来。她的姿势很僵硬,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协调。

聂珩寒毛直竖,右手背到背后,握住刀柄。

那新娘伸手指着他:“我的……我的……”她的黑眼珠渐渐缩小直至消失,一双眼白瞪着聂珩,尖声笑道:“嘻嘻嘻嘻!拜堂!拜堂!”

“啊!!!”林音一脸惊恐,转身就往外跑,幸好反应快一个急刹车,鼻子险些撞上一片完整的石壁。

“刚刚进来的洞口呢?”田心怡也满面惊慌,趴在墙上双手胡乱摸索。虽然经历过几个末日世界了,她还是很怕鬼!众人一片兵荒马乱地往后面退去,后背紧紧贴住墙壁,抖得最厉害的居然是声称自己从不信鬼神,末日是有科学解释的王桥。

聂珩双眉一皱,喝道:“滚开!”那“新娘”“桀桀”笑着,伸出一双惨白惨白的手抓他。那手可以称为“爪子”了,指头发青,指甲深红色,有半根手指那么长,十分尖利。

聂珩“唰”地一下拔刀砍去,“新娘”尖叫一声,手臂一缩,却又迅若闪电地抓来。

聂珩只觉得好像砍到了一滩烂泥,刀陷进去,说不出是软还是硬,触感诡异,绝对不是砍到血肉之躯的感觉。

“新娘”和他距离太近,出手太快,连眨眼都来不及,但聂珩却在那瞬间瞳孔一缩,身体硬生生往旁边偏了偏。这一爪本来要抓在他心口的,因为他偏了一下,就落在了他的胳膊上。

一股彻骨的寒意袭来,聂珩左边胳膊瞬间就冻得麻痹了。“新娘”尖笑:“抓到你啦!”五指用力,钳住聂珩就走。聂珩奋力一挣,“新娘”的力气却难以想象的大。

“滚开!不许碰他!”从旁边冲过来一个瘦弱的身影,一头撞向“新娘”。

那“新娘”还真的被连小怜撞开了。聂珩捂着左臂往下滑,连小怜搂住他,却撑不住他的重量,两人一起坐倒在地上。连小怜抚了抚聂珩被东得青白的脸,担忧地问:“聂先生,你怎么了?”

聂珩五脏六腑都被冻僵了似的难受,牙关打战,勉强说:“你不怕吗?冲过来干什么。”别人都躲得远远的,就她冲上来。

明明知道连小怜能力低微,但是靠在这个弱小的怀抱中,他却仍是感觉到一丝被人维护的隐秘的高兴。

连小怜似乎瞧出他的境况,双手在唇边哈气,捧起他的左手暖着。“我不能叫别的女人抢走你啊!”

聂珩:“……”他仔细看了看连小怜,这姑娘怕不是傻的吧?连小怜回瞪他:“女鬼也不行!”经过这片刻,聂珩感觉被连小怜抱在怀里的手臂似乎没有那么难受了,他想起头一天晚上入睡的时候,那种僵冷和现在何其相似。那时候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现在大致猜到了。

“新娘”怒吼着,却不知道为什么不过来,只是愤怒地朝二人伸出双爪。

连小怜吻了吻聂珩的额头,轻声说:“我说过了,谁也不能碰他。他是我的。”

“新娘”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像戳破的气球一样瘪了下去,变成薄薄一张纸落在地上。

这变故太突然,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只见张老太太阴沉着脸推了“新郎”一把:“该你了。别害羞。”

“新郎”眼睛睁得常人办不到的大,眼角几乎撑裂了,血色的嘴唇裂到耳根,僵硬地一步一步走过来,目光在四个女性身上扫来扫去。

“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田心怡离他最近,眼看他快走到面前,她身处死角一时逃不开,竟伸手一捞,将林音抓到身前。

“啊!!!!!”林音爆发出一声极度恐惧的尖叫,白眼一翻,晕了过去。田心怡牢牢地把她抓在面前挡着,谁知“新郎”的手却从林音脸侧伸了过来,擦着田心怡的头发像插豆腐一样插入石壁。

他“啧”了一声,似乎是嫌林音碍事,一把拎起她扔得远远的。田心怡也几乎快吓晕了,慌不择法地从兜里掏东西,掏出一个大拇指大的白玉琵琶,来不及将它变大,直接指甲在上面划了一下。

一串动听的琵琶音流泻而出。连小怜脑中一晕,听见朱岸喊道:“别用这个!”他抱着脑袋,似乎也因为那串琵琶音而头晕。

不用他说,田心怡也被迫停了下来,因为这琵琶的催眠曲对面前的东西完全没用。“新郎”一把抓住了田心怡。田心怡比聂珩差远了,完全没有抵抗能力,脸色瞬间变得比“新郎”还白,木僵僵动弹不得,似“新郎”手中的玩偶,被“新郎”拖着走到案台前,摁着脑袋拜了几拜。

“入洞房!入洞房!”众村民拍掌欢呼,张老太太阴恻恻地笑道:“带你老婆进去吧。”一个棺材的盖子自动打开,“新郎”抓着田心怡往里面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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