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头去,准备快步离去。
老妇在她的身后,用着尖利的声音嘲讽道:“你若是想知道,不如去问问你的那个皇后娘娘。”
她的声音不大,但是极具穿透性,吴澜觉得自己的耳朵要这个声音给凌迟了,浑身上下十分不舒服,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快点远离这个可怕的老妇。
天色已黑,三人跌跌撞撞地离开了贫民区,深一脚浅一脚地回到了侯府。
直到躺在了床上,她依然心有余悸,惶惶不安,翻滚了许久根本睡不着觉。
老妇的话,如蛆附骨,一直环绕在她的身边。
“去问问你的皇后娘娘……”
“啊!”吴澜噌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此时夜已深,珠云和归雨她们都去睡觉了,自她重活一世,她便不让任何人在夜里给她守夜。
如今身边,是一个人都没有。
整间屋子,黑黢黢的,伸手不见五指,安静到连跟针掉到地上都听得清。
“嘎吱。”
什么声音?
吴澜猛地望向紧闭的房门,随着木轴转动的声音,她隐隐约约看到了门开了,一个人影出现在门口处。
她急忙钻回被窝里,闭目养神,耳朵却竖了起来,听着那人的脚步声判断方位。
那人似乎害怕惊扰到吴澜,脚步放轻了很多。
片刻后就来到了她的床前,吴澜全身紧绷,若是那人对她不利,她便可一跃而起,迅速夺门而去。
只是那人并无动作,仅仅站在她的床前,默默注视她。
吴澜看不清那人是谁,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等待的时刻,她的背后已经渗出了一层冷汗。
伸头缩头都是一刀,快点动手啊。
吴澜等了好久好久,等到她都快睡着了时候。
那人终于动了,手伸向了正伸向她的时候。
吴澜一个暴起,想要推开那人,直冲门外。
结果床都没下,那人就捂住了她的嘴,两个人因为吴澜的力道过大,双双倒在了柔软的被子上。
她被那人压在了下面,整个人缩近了他的怀里,鼻间传来了熟悉的味道。
裴越泽!
怎么是他!
吴澜挣扎着将他的手给拨开了,压低了声音怒道:“你干什么?”
裴越泽摊手,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富有磁性而又蛊惑人心,“是你要干什么吧?直接将我拉到了床上。”
“是将军自己站不稳的,怪不得我。”吴澜推了推他的胸膛,不满道。
裴越泽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腔发出沉闷的声音,莫名让吴澜脸颊微微发热起来。
“你起开,压到我头发了。”她十分无情地说道。
“抱歉。”他手脚麻利,立刻坐了起来。
吴澜理了理鬓角的发丝,朝他看了一眼,“你来我屋里做什么呢?”
“看看你。”裴越泽语气未变。
怎么可能,前几日都不见他来,今日就来了,肯定有目的。
“说实话。”吴澜丝毫不留情。
“没什么。”说罢,裴越泽站了起来,对她说道:“你早些休息吧。”
“喂!”吴澜喊了一声。
将军却不理她,直接快速出了房门,吴澜刚想追,就被不从哪里冒出来的凳子给拦住了,耽误的这一小会,裴越泽都已经关上门走远了。
吴澜捂着脚,心道,这人眼睛怎么长的,那么黑的地方都能顺利通过。
他过来到底是有什么事情。
被裴越泽这么闹了一下,吴澜躺在床上之后,倒是很快就入睡了。
一夜无梦。
第二日,吴澜带着珠云进了宫,想要找吴烨霖问个清楚,她和太子哥哥一向无话不说,两人虽然相差五岁,但从她记事起,太子哥哥哥就陪在了她的身边。
对她极为照顾,小时候,她因为闯了祸被父皇责骂,吴烨霖总是站出来为她说话,尽管她真的做错了,太子哥哥还是会站在她这一边。
这般宠溺她,也是她性情如此乖张,不懂事的一大助力。
不过她并不曾怪过吴烨霖。
他们两个从小就有父皇和皇后娘娘的悉心教导,从来没有体验过民间疾苦。
尤其是皇后娘娘,生怕他们磕着碰着了,什么事情都不要他们亲自动手,只需要稍稍呼唤身边的众多宫女即可。
因此吴澜曾经做事,总是使唤着别人,不管是不是自己的宫女,都拿来当下手,利用自己的身份,做了不少惹人嫌的事情。
好在她如今醒悟过来了。
这时,宽敞的宫道中,迎面走来一群人。
珠云一开始还以为是哪位位高权重的妃子,结果走进一看,发现原来是杨若苓。
她穿着淡粉撒花长袄,外面披着一层玉涡底缎子披风,乌云般的头发撩了些许简单的挽了一下,其余垂在颈边,额前垂着一枚小小的翠绿宝石,点缀的恰到好处。
头上插着赤金镶珠花簪,随着莲步轻移,发出一阵叮咚的响声。
这些精致的物件都不是最引人注目的,而是她的肚子,大得不像话。
看来吴烨华将她养得很好,杨若苓整个人珠圆玉润,相比于之前在侯府的弱不禁风,如今可谓是脱胎换骨了。
走路都需要千八百个人小心翼翼地来扶着,生怕摔着。
她走到吴澜的面前之后,依然倚着身旁宫女的身子,慵懒地抬起手,露出了皓腕上的贵重玉镯。
“是公主啊?不好意思,臣妾现在怀着身孕,不方便行礼呢,还望公主不要计较。”她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