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萧瑟,天色昏沉,树上只剩下光秃秃的枝丫,地上枯黄的叶子已经许久无人扫了,积攒了厚厚的一层,不知道是不是整棵树的叶子都落在这儿。
裴越泽推开紧闭的房门,里面伺候的人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忙站起来身来说道:“哥哥。”
“嗯,公主还好吗?”他照例问道。
而裴瑾柔似乎也成了习惯,她摇摇头,用着平常的语气说道:“和之前一样。”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裴越泽面上没有什么表情,摆摆手。
她收拾着桌上的东西,轻车熟路,悄然退下。
自打那日之后,将军便每日来到公主的房间里,除却办公的时候,他在这里一坐就是一整天。
听说皇上已经催了很多次,但是他仍没有启程回京城,就这么一直拖着,拖到了现在。
裴瑾柔叹息,摇摇头,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哥哥展颜了。
不光是将军,整个将军府里的气氛都十分的沉重,除了守卫,将军府几乎不见别人,孤寂得犹如一座废宅。
一阵冷风袭来,她搓了搓手臂,这天是越来越冷了。
正巧遇上了前来换班的李潇,他打了个招呼,“裴小姐。”
“李大哥。”裴瑾柔扬起小脸,担心道:“你怎么出来了?伤还没好呢。”
“不碍事。”李潇安慰地笑了笑。
裴瑾柔闻言也不再多说什么,将军把那日把公主带去战场的人,全都赏了一百大板,所有人都咬牙受了。
李潇仅仅只是提供了一个小小帮忙,也逃不过一劫,如今过了那么久,想必也结了痂。
“那个……公主还没有醒吗?”李潇支吾问道,若不是他们,公主也不会变成如今这般。
裴瑾柔沮丧地摇摇头,这事悬得很,指不定哪天嫂嫂就醒了,也指不定哪天就没了。
“唉……”
长长的叹息随风飘散在空中。
屋子里十分的昏暗,门窗紧闭,药味浓重,几乎要渗入了这个房间的每一分,每一寸。
正常人待在这房间都觉得闷得慌,格外压抑。
裴越泽坐到床边的凳子上,望着面前睡颜恬静的吴澜。
若非之前吴澜从裴瑾柔那儿带来的药粉,有奇效,恐怕她早就撑不到大夫前来救治了。
尽管救回了一条命,可吴澜却怎么也没有醒。
手指轻触她苍白的脸颊,温热的温度传来,才让他相信,她还在。
他就这么撑着手,看着她,眼底一片浓重的黑色。
吴澜仿佛陷入了一个充满迷雾的地方,那里十分宽广,四通八达,十分寂静。
她想要放声大喊,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一丁点儿的声音。
她是死了吗?这里难道是阴曹地府?
好歹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却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
她该怎么做。
忽然远方传来了一声极轻极轻的叹息声,倘若不是此处十分寂静,她险些以为这是幻觉。
“澜儿……”
是谁?是谁在叫她?
吴澜转着身子,企图找到声音的来源处。
可仔细一听,这个声音就在她的耳边响起。
“澜儿……”这个声音中透露着浓浓的悲伤,绝望。
吴澜不知为何,眼睛酸涩得厉害,她哽咽道:“你是谁?”
只是这个声音似乎并没有听到她的问话,只是不停地重复着她的名字,一声比一声还要凄凉。
吴澜跪在地上,掩面哭泣道:“你到底是谁,不要再喊了,不要……”
她的心好痛。
卷翘的睫毛不停地颤动,猛地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巨大的俊脸!
唇上一片湿濡温暖。
“唔……”吴澜软软地哼了一声。
堪堪悬在她身上的那人,犹如遭受了巨大的刺激,顿时往后一昂,脚步退后绊到了旁边的凳子,整个人毫无形象地跌在地上,一脸震惊。
吴澜有些好笑地看着裴越泽,沙哑着声音,“傻了?”
“你……你醒了?”他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
吴澜撑着手想要起来,却发现身上盖的棉被太厚了,自己根本无力掀开它!
试了几次失败之后,她转过头,望向发愣的裴越泽,微微皱了眉,他这是怎么了,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扶我起来。”她说道。
结果人刚刚站起来,便撒腿往外跑了,远远听到他喊着裴瑾柔的声音。
片刻后,一群人便涌入了她的房间里,除了裴越泽两兄妹,其他的人她全部都没有见过。
其中一名老者站了出来,拿过她的手腕,把起了脉来,闭着眼,脸上讳莫如深。
旋即,他放下了她的手,脸上的褶子全都堆在了一起,对身后的裴越泽笑道:“恭喜将军,公主已经度过了最危险的时候,如今情况大好,只需要静养多日,待伤口长好即可。”
众人纷纷贺喜起来,神情轻松,又恢复了昔日的笑容。
裴越泽傻傻地笑着,“多谢各位这几日的悉心照顾,公主才能顺利醒来,裴某必当重谢。”
那名老者抚了抚胡须,“将军不必客气,这往后公主还需要好好的调理一番才可恢复,切记勿动怒,勿大喜大悲。”
裴越泽点点头,十分认真地记下了。
“好了,那我们便不打扰你和公主说话了。”老者十分能理解将军此刻的心情。
随后,众人都一哄而散。
吴澜还没缓过劲来,便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裴越泽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