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澜踱步到二夫人和裴嘉荣的面前。
“你们的仇人,在那边。”她抬了抬下巴,“事已至此,二小姐还是好好想想如何在徐府生存下去吧,这件事若是闹得人尽皆知,大夫人和老夫人不会放过你们的。”
是的,都这个时候了,大夫人还不知道杨若苓已经怀孕,也不知道两位新娘已经掉了个头。
这等丑事,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吞。
杨若苓袖子下的手青筋暴露,自她抬进了二殿下的宫殿里,他对自己是愈发凉薄,倘若不是腹中还有他的孩儿,恐怕吴烨华早就弃她不顾了。
曾经的那些深情,如此看来只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吴澜见众人全都沉默了下来,便也不再多说什么,甩甩手转身便走回了自己的院子。
珠云一向心思玲珑,这次反而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了,过去说了几句话,就这么回来了,虽说解气了不少,但这似乎没什么用啊。
“公主,你这是何意啊?”她不解地问道。
“也没何意,只是让她们狗咬狗罢了,省得浪费我的时间。”
“原来如此,那接下来的日子,公主便可好好休息一番了,也不用为再糟心她们了。”珠云由衷的感到开心。
吴澜面色依然沉重,她只摇了摇头,没有再多说些什么。
好久都没有收到裴越泽寄回来的家书了,也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
前世的时候,他曾回过京城,但是只是进宫面圣,并不曾回到侯府,便又匆匆地奔赴战场,那次之后他便战死沙场,她也终是酿成了大错。
这一回,一定要搞清楚事情的经过。
可惜,却毫无头绪,眼看着时间越过越久,一日未有消息,她一日寝食难安。
罢了,这段时间便时刻注意着,她一定不会错过将军的。
心情复杂地回到了院子里,实在是放心不下,便去了裴瑾柔的院子,寻她说说话,纾解愁闷。
接下来的几日里,吴澜都找着各种理由进宫,一会说想念皇后娘娘,一会又说想向皇上请教问题,几乎宫中所有的人都被她想了一遍。
就是太子吴烨霖,进宫数次,从未见过他。
吴澜询问了皇后娘娘才得知,原来吴烨霖被皇帝派去邻城办事去了,至今仍未归来。
虽说有些失望,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吴澜日日来找皇后娘娘打发时光,令她都有些招架不住。
终于,当她准备踏入坤宁宫的时候,边上的宫女却拦住了她,“公主,皇后娘娘一早起来便感到不舒服,您还是改日再来吧。”
“不舒服?让我去进去看看。”吴澜一急,就想冲进去。
“公主稍等,皇后娘娘没什么大碍,清修几日便可。”宫女急忙拦住她,为难道。
吴澜停了下来,原来是被她寻得烦了,也罢,最近自己也是有些急躁了,裴越泽还不知几时能回来,还是缓缓再说吧。
旋即她带着珠云离开了,走在宫道时,竟遇到了回来的吴烨霖,他正与宋浦深两人说说笑笑地走来。
“太子哥哥!”吴澜莫名心底哆嗦了一下。
吴烨霖转头望过来,嘴角带着笑意,“澜儿,你怎么在这儿?”
旁边的宋浦深看见吴澜,脸上表情微敛,施了一礼,“见过公主殿下。”
吴澜扫了他一眼,只对吴烨霖说道:“我来找皇后娘娘,你这是从邻城回来了?”
“嗯。”吴烨霖点点头,笑道:“皇妹,我先陪着宋兄去找父皇,就不和你说了,待会得空了便再寻你,我还给你带回了礼物。”
吴澜看着吴烨霖放在宋浦深肩上的手,干巴巴道:“好。”
目送着二人离去,吴澜心情久久不能平复下来,太子哥哥怎么会和宋浦深产生了交集,不仅如此,两人看起来关系还颇深。
难不成是因为几月前的啸月之会?那次宋浦深借机解了太子哥哥的围,由此两人开始联系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宋浦深这人,对于他想要攻略的人,那可是无所不用其极,比杨若苓还要更甚。
宋浦深可是不仁不义之徒,他接近太子哥哥必定有目的,太子哥哥可别他利用了才好。
“公主,该走了。”珠云在旁边提醒道。
吴澜心中焦急,却无可奈何,只能等吴烨霖来找她,再好好的劝说一番,只是能不能说得动,就说不准了。
吴烨霖的性子,温和大方,但对于自己相信之人,那可是掏心掏肺,毫无保留的,她贸然告知宋浦深的恶行,没有证据反而容易让吴烨霖起怀疑不说,还会认为自己是在耍小性子。
一事为平,一事又起。
吴澜心口像是堵了一块棉花,喘不过气来。
突然,耳边传来了由远及近的马蹄声。
她猛地抬头望向宫门处,只见一人身披铠甲,骑着汗血宝马,气势汹汹地朝她冲过来,一时间竟站在路中央,脚步无法动弹。
他头上的红缨与风中飞扬,极为肆意,只是下面的那张脸,血性十足,冷峻异常。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待看清时,才发现那正是她梦绕魂牵的人。
瞳孔里,是放大的马匹,即将踏到她的身上。
“吁——”
汗马在距离她几尺之处,硬生生地停了下来。
迎面扑来一股湿热的气息,汗马的呼吸和卷起的尘沙全都喷在了她的头上、脸上、身上。
“你怎么不知道躲开!”那人利落地跳下马,大步走到她的面前,劈头盖脸地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