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匆匆赶到了杨若苓的院子,此时杨若苓已经在大夫的诊治之下,缓了过来,正气若游丝地躺在床上,惨白着一张脸,看着极为可怜,根本不像平常怀孕之人那般丰腴。
正守在杨若苓身边地吴烨华听见脚步声,望着吴澜,怒目而视,拳头紧紧地握在了一起,咬着后槽牙道:“你竟这般歹毒,在汤里下了堕胎药,若不是苓儿喝得少,恐怕此时孩子就已经没了!”
“皇兄这是信杨若苓,而不信皇妹我?”吴澜瞥了杨若苓一眼,对上了吴烨华赤红的眼睛。
“你叫我如何信你,汤是你婢女赠送的,你还有什么好辩解的!”吴烨华痛心着吴澜怎的变得如此狠心,连他的孩子也不放过,到底还拿不拿他当做兄长。
原先徐府的事情不和她计较,现在竟然得寸进尺了起来,祸害了苓儿。
吴澜眼角的余光捕捉到徐敏惠脸上一闪而过的笑意,脸色沉了下来,说道:“是我婢女送的没错,只不过,汤并不是我吩咐做的。”
“哦?那你说是谁?”徐敏惠满眼促狭,就等着接下来被牵扯出来的某人。
归雨面如土色,抖如筛糠,旁边的珠云定定地站着沉默不语。
“当然是……”
吴澜的手猛地指向珠云。
“呵,原来是你的贴身婢……”徐敏惠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只是当看到吴澜的手指正对着自己的脸时,后半句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徐侧妃,是你。”吴澜面色清冷,放下手陈述道。
徐敏惠迅速地看了眼吴烨华,后者正用着质疑地目光打量着她,看样子,只要有可能伤害到杨若苓的人,他都不会轻易放过。
她顿了顿,厉喝道:“公主你说话可得讲点道理,我先前一直在和你聊天,怎么有空下堕胎药?”
“徐侧妃,若没有你的命令,你的青羽敢私下动手吗?”吴澜气场冷然,目光凌厉。
青羽眼神闪躲,背后一片冷汗,却仍镇定地反问道:“公主可有证据?”
这时,珠云站了出来,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玉佩,上面花纹繁复,如莹露般晶莹剔透,镂空的洞连成一起,正是个“惠”字,如此精致特别的玉佩,绝不是珠云这样的婢女能拥有的。
徐敏惠一愣,立刻摸上自己的腰间,一直佩带在身的玉佩不见了!登时白了脸。
“徐敏惠,你欺瞒我单纯的婢女,声称这只是普通的汤水,只要将其送给杨若苓,便可得玉佩,你忘了?”吴澜冷哼道。
吴烨华走过来,一把夺过了珠云手里的玉佩,手指紧紧地扣在上面,脸色阴沉的可怕,这块玉佩是他亲手送给徐敏惠的,她一向十分宝贝,如今竟为了陷害吴澜,将其送了出去。
“你如何解释?!”吴烨华气急攻心,一巴掌扇到了徐敏惠的脸上。
力道之大,她直接摔在了地上,娇嫩的手心蹭到地上,破了层皮,冒出细小血珠,发丝散落在红肿的脸旁,她仰起脸,歇斯底里地尖叫道:“吴烨华!你竟然敢打我?!”
“毒妇!”吴烨华将手中的玉佩扔在她身边的地上,发出“嘭”地一声,玉佩应声而裂,溅起的碎片划伤了徐敏惠的脸。
她愣愣地摸了摸伤口,指尖一点红刺痛了她的眼,她冲上来想要掐吴烨华,却被他再次狠狠地推倒地上。
徐敏惠运气不好,腰部撞到了旁边的凳子,顿时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她瞪着吴烨华,忍着心中翻滚的情绪,眼底薄薄的悲凉浮漫出来。
旋即又转过头来盯着珠云,她明明已经怂恿了珠云去陷害归雨,怎么她又临行倒戈,这究竟是何意,珠云这个贱人。
珠云似是感受到了这灼热的目光,眼中讳莫如深,轻轻拍了拍被吓得不清的归雨,笑了。
她与公主十年如一日相处在一起,这世上,最了解她的莫过于公主,早在小青跟着众人在背后嚼舌根之时,她就明白有人坐不住,想要惹事了。
于是便和公主一合计,顺藤摸瓜,找到后面的人,给她致命一击,结果真的钓到了一条大鱼。
想要螳螂捕蝉,就得做好被黄雀在后的准备,徐敏惠最在乎的就是吴烨华对她的感情,那么就击碎他们之间的感情,让她深受爱而不得之苦。
“皇兄,你为何如此着急?难不成杨若苓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吴澜似笑非笑道。
吴烨华冷不丁地反应过来,若这事不是吴澜做的,她确实是不知内情,他尴尬地握拳在嘴边咳了咳,“皇兄刚刚误会你了,还望皇妹不要介意。”
“解开误会就好,皇妹自然不会和二皇兄计较,只是你的侧妃,实在是难登大雅。”吴澜摇摇头,失望道。
吴烨华好面子,刚刚一时气急做了当众打人的事情,如今再遮遮掩掩地反而更加丢脸,他沉声道:“都怪皇兄,没有管教好她,回去绝不会轻饶。”
吴澜的目的已经达到,至于吴烨华避重就轻、答非所问她也就不计较了,照着二皇兄的态度,杨若苓是不可能嫁给徐宝珏的。
那么,嫁给徐宝珏的人便是……
她神色复杂,不想再继续往下联想。
裴弘武想要接着女儿上位,心思单纯,不设防人之心,那便白白给他人做了嫁衣,当了垫脚石也实在活该。
就如她前世那般。
杨若苓即便怀孕了也能看着吴烨华来势汹汹反咬一口,碰不着吴澜,自然要咬些愚蠢之人了。
吴澜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