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辉是高竹彦的字,他虽比赵衡年长又是名正言顺的大舅子,可仍当不得赵衡一声长兄。
“臣,问稍后能否与陛下一起打猎,皇后娘娘喜爱狐裘,臣想打来几只狐狸借陛下的便利将狐裘送予皇后娘娘。”
“无不可。”赵衡放下宝剑,笑容渐淡,舅兄求见当真只有这么点事?
赵衡一答应高竹彦便转了话锋,谈起赵衡的宝剑,赵衡是先帝二皇子,大皇子身子骨不行,先帝担忧儿子便请了最好的武师教赵衡习武,因此赵衡是皇子中最为壮硕的,东山打猎一行赵衡猎到的野物最多,不大稀奇的赏给了臣属或直接命人烤来吃,毛皮成色好的都留给了太后与皇后。
赵衡大婚前并无妾侍,迎娶高明纯近两月时间独宠皇后,并无广纳嫔妃之意,文武百官操心皇上的子嗣,曾提议广选天下殊色充盈后宫,赵衡理都没理,似乎对臣工干预家事不满。
文武百官只当皇帝与皇后新婚情浓,便不再讨嫌,东山狩猎随行伺候的不乏昳丽宫女,却并无人晚间在皇帝帐中伺候,赵衡为人看似随和心思却深不可测,高竹彦很是担忧,自家小妹能否与皇帝相安无事。
纵使高竹彦心中百转千回,心里的话却是不能与皇帝说道的,等到过了午时,赵衡见外头凉爽便要骑马出去走走,高竹彦紧随其后,随性官员勋贵子弟纷纷上马开始这一场狩猎。
赵衡箭法优秀骑术过人,他几乎是领头在最前面的,高竹彦欲跟上前去,但打马之时总有人抢在他前头,人群渐渐散开来。
与高竹彦相熟的杨钊元喊道:“长辉,你我比试一场如何?”
草丛之中跑过一只灵巧小鹿,四腿肥硕皮毛鲜亮,尤其头上鹿茸引得人眼馋,高竹彦瞧着小鹿朝树林里钻,双腿夹了夹马腹,吃饱喝足的枣红马立即向前跑去,小鹿本就惊慌,闻声四窜快的让人看不清到底在何处,高竹彦与杨钊元一前一后追向小鹿,仓促间高竹彦瞧见赵衡驭马向密林深处,立刻转头想跟过去。
不想,杨钊元拎着箭弓拦住他:“长辉,说好你我比试,你要去哪儿?”
“陛下……”
“陛下身边有齐王还有禁军首领,不会有事的。”杨钊元双眸明亮,鬓间一缕乱发被风吹到眼前,扭头被风吹走,又是英姿飒爽的少年郎。
高竹彦不安的向前看了一眼,赵衡已经不见踪影,顷刻间不安更盛,他立刻驭马追去,杨钊元停在原地,唇边渐渐勾起一抹诡谲笑意,现在赶过去怕是已经晚了。
“陛下——”
“陛下马被熊瞎子惊了不听使唤,如今正在朝着断崖追去!”禁军首领傅雷大喊。
高竹彦甩了一下手中马鞭,枣红马跑的更快,他朝傅雷怒吼:“快追!”
还不等他们追上去,前方忽然传来一声惊呼,齐王变了调的嗓音从断崖传来:“陛下——”
……
未时末,太后还未从午睡中醒来,禁军密报直奔椒房殿:“启禀皇后娘娘,娘娘,陛下在东山打猎坠入悬崖,生死不明!”
本在榻上闭目养神的高明纯猛地睁开眼:“什么?”
齐王没听到皇帝封妃的消息,何况高皇后看起来怪厉害的,肯定不会让白姑娘作为陛下的救命恩人留在后宫,齐王暗暗思索让陛下主动开口将白姑娘赐给他的几率有多少。
他正溜达呢,迎面走来一个着宝蓝襦裙香气宜人的高挑女子,她衣裙随风翻飞似要乘风而去。
“白姑娘!”
容斐白怯生生看他一眼,声音里还带着哭腔:“齐王殿下,怎么是您?”
齐王美滋滋的:“怎么就不能是小王,自东山一别小王时时记挂着白姑娘呢,白姑娘在宫里过的可好?喲,白姑娘怎么哭了?”
“没甚么,殿下见笑。”容斐白又嘤嘤哭了两声。
齐王心疼的心肝都要碎了,前后看看柔声哄道:“白姑娘,这里不方便说话,咱们找个僻静地方,你有什么委屈都告诉本王,本王定会给你做主。”
“真的么?”容斐白娇娇柔柔的,任由齐王拽着她衣袖来到一处假山后头。
齐王殷勤的用袖子擦掉石凳上的灰尘:“白姑娘,快请坐。”
“奴不敢坐,还是殿下坐吧。”
齐王自诩最是怜香惜玉,怎能让佳人站着自己坐着,再三要求容斐白坐下,他自个为着守礼的名头老老实实站着,低头便可以看见容斐白我见犹怜的侧颜,那股子心疼简直要泛滥成灾了。
“多谢齐王殿下,奴在这深宫之中能见到一个认识的人真开心,齐王殿下入宫来有甚么事吗?奴可不能耽误齐王殿下的正事。”容斐白嘤嘤着说完这一段酸溜溜的台词。
齐王心里甜的跟喝了蜜似的:“能听得白姑娘这句话,小王就是死……”
他还未说完,容斐白眼神灼灼盯着他,等着听未尽之语。
“小王真是深感荣幸!”
齐王凑过来坐在石凳另一边,忍耐着不去碰人家小手,毕竟这是在宫内,宫女嫔妃都是碰不得的,用了毕生最温柔的声音问:“白姑娘可是在宫中受了什么委屈?”
“奴在宫中一个人都不认得,呜呜,实在是想家,可皇后娘娘又不准奴回家去,奴在这深宫之中锦衣玉食却无一人懂我的心,还不如守着茅草屋吃糠咽菜!”容斐白用手帕盖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