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顶大帽子扣下来,别说一个小小团长,就算宁志远本人在,只怕也担不起。
李豪挣扎着站稳,连忙摆手:
“不敢,我只是……”
他想了想,摆出可怜神色,狡猾的换成另一种说辞:
“韩旅长您也知道,军令如山,我今天领着这么多人出来,假如完不成任务,没法儿跟上面交代。”
“你们先上去。”
回首朝慕梵和欧礼比出一个k的手势,韩向修抬抬刀削般的面容,讥诮道:
“这两张总统签署令,还不够你回去复命么?
人生也是战场,李团长,战局瞬即万变,得饶人处……且饶人。”
当今华国,除开中央军区,还有正南,西南,东南,东北和西北五大军区。
总共六个大板块,除开东南军区宁紫雷是宁家第二子,正南军区唐校是宁家姻亲,其余四大军区的首长要么是凌朋的亲信,要么出自军政世家韩氏,二比四的较量,明眼人都看得出这其中的玄机。
正因如此,即使凌朋身体不行,有人建议提前总统大选,如今华国还是妥妥安定,没有出现任何乱子。
当然,身为总统拱卫世家的慕氏也是一个重要因素。
李豪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对韩向修的警告和暗示瞬间领悟。
“多谢韩旅长指教,以后……还希望有机会多多跟韩旅长学习。”
慕梵,欧礼,李乐和所有慕卫们全部登机完毕。
韩向修扯了扯嘴角算是回应,大步跑去登机。
很快,飞机开始缓缓前进。
随韩向修来的几架直升机始终不高不低的盘旋,似乎在怕地面上的人还要搞什么动作。
直到飞机冲上云霄,叶星辰和舒悦的心才稳稳落回去。
“特赦令……是什么?”
叶星辰猜测,对方肯定还是抓到什么或听到什么,所以想留下自己。
既是审问,也是人质。
飞机趋于平缓,欧礼在陪着云萌萌,韩向修在用笔记本干活,饱受惊吓的舒悦则迷迷糊糊睡去。
慕梵攥住掌间的手,淡淡道:
“假的。”
“啊?”叶星辰睁大水眸,“总统亲笔签名……你们也敢伪造?”
特么的,会不会太大胆啊?
万一被总统或别人知晓,就这一条,慕家可是要面临信任危机——
身为总统拱卫家族,他们理当协助每一届总统,而不是……越俎代庖。
“放心,我自有把握。”
“那他……”叶星辰指指不远处的韩向修。
“之前我就料到回去不会那么顺利,所以一早通知向修过来。
有他在,就算宁志远亲自来,也能摆平。
如今的正南军区虽然以唐校马首是瞻,不过远未到有胆量和中央军区以及总统先生对着干的地步。”
国之大事,叶星辰听得似懂非懂。
远远瞥见欧礼的头失落的埋进臂弯之中,她轻轻的问:
“萌萌这件事,主使的人……”
“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不,我会亲自索要一个交代。”
这几天冷静下来,叶星辰大概也猜到幕后主使是那朵楚楚可怜的白莲花——
她和萌萌之间并无任何仇恨,只是……她狡诈而阴毒,想利用毁灭萌萌,来打击、伤害自己。
“好。”
慕梵摩挲着她的温热发顶,用下巴亲昵蹭了蹭:
“放手去做,一切有我。”
“谢谢……”伸手环住他的腰,叶星辰轻轻靠去他的胸膛,“有你。”
“傻丫头,睡会吧,落地将是半夜了。”
他们返航回京城的同一时间,公海之上,两艘船通过旗语沟通之后,彼此缓慢而警戒的靠近。
圆月高悬,海面宛如洒落万点碎银。
其中一艘甲板之上,看不出原来模样的宁凌被捆绑在一条特制座椅上,椅子的背后和座下布满炸弹。
听到马达轰鸣,奄奄一息的他费力抬头,望向正对面靠过来的船只。
“三爷,他们来了。”
二层船舱内,绝杀恭敬的跟白衣三爷请示:
“待会儿,我出去跟宁老太交涉么?”
“不。”
举着望远镜的手既平又稳,打量半晌,三爷才道:
“我去。”
“您去?”
绝杀惊讶不已。
这么多年,除开他们几个,三爷几乎从不以真面目示人。
就像他在理城仓山说过的那样,凡是见过他面目的人,都下了地狱,这位宁老太何以如此特别?
之前,宁家一直拒绝交纳五个亿的赎金,甚至还派遣过好几回的人前来营救,只是,缅甸不仅仅是三爷一个大本营,而且他关押宁凌的密室易守难攻,四次来的人全部折掉。对于宁家能找到自己的位置,三爷还是有些惊奇,毕竟,藏身地点那么多,就连韩向修和西南军区的人都没定位出来。
第四次,他吩咐绝杀留了一个活口回去,同时让活口带话——
“除非见到钱,否则,宁凌永远不可能回华国。”
三天之后,留给宁家的临时号码响起。
宁家来电话,答应缴纳赎金,并且将由宁老太太亲自交易。
薛凝珠的手段和心肠,三爷有几分了解。
他也很想看看一别多年,这位号称华国最尊贵女人究竟打的什么算盘,于是有了这次公海密会。
当然,他还布置下重重人手,以防薛凝珠临时反悔,或者故意设局。
三爷放下望远镜,唇畔噙笑的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