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没有止境。
对云萌萌来说如此，对化名赵潜来说的刘兵来说，更如此。
叶星辰和舒悦在办公室坐了半个小时，李乐领着她们往工厂大门口走去。
角落里，两个轮休的暗卫正在偷偷吸烟。
其中一个年长的猛吸，对另一个年轻的道：
“好久没看过四少这么生气了，那家伙，就算还剩一口气，也是终生残疾的下场。”
“可不是么？”年轻小伙也深深吸着，带着半分惊骇和深深佩服：“手筋脚筋全被挑断，身上还被扎那么多窟窿，偏偏每一处都不至于要命，真是比死还痛苦，难怪教官曾说过，四少的身手曾创造过暗卫记录，对他来说，就算闭着眼睛，杀人也轻而易举。”
瞥见舒悦脸色泛白，叶星辰忙给李乐使了个眼色，同时挽着她走到刚刚分开的地方。
之前的高亢怒骂，这一刻消失。
隐隐约约的，里面传来痛不欲生的呻y。
少顷，两个男人肩并肩走出来，欧礼急不可耐的问：
“暗龙会这么多分堂口，怎么找？”
“什么意思？”叶星辰闻言愣住，“确实是暗龙会抓走了萌萌吗？”
“依我看，是有人委托暗龙会对萌萌下手，至于是哪位……”
慕梵整理着衬衫袖口，眸光清寒：
“你们先回酒店，我亲自去见见龙景天。李乐，保护他们的安全。”
“不带人去吗？”叶星辰和李乐不约而同开口。
“不用，等我消息。”
说完，慕梵迈开大长腿走向泊在不远处的车，阳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又长又薄。
又是两个小时的煎熬。
酒店里，欧礼来来回回，不断走来走去。
就在叶星辰和舒悦快被她走晕时，慕梵的电话打进来：
“远洋码头，你们小心点过来！”
“走！”
下巴布满胡须青茬的欧礼总算来了精神，抓起车钥匙就往外冲。
一路风驰电掣。
码头上集装箱林立，海风轻拂，吹散一天的灼晒。
车一直开到到码头尽头的角落处，远远的，慕梵和李乐神色冷峻的立在风中。
几个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小年轻被暗卫们押着跪在那里，叶星辰箭步冲过去，想要往里时，却被慕梵伸手拦住：
“星辰，别进去。”
“为什么？”
海风吹乱额发，叶星辰不解的看着神色不快的男人，心里隐隐觉得不妙。
慕梵温柔又无奈的垂眸，黑曜石般的瞳仁里堆积着无穷无尽的克制：
“乖……”
他们说话时，欧礼和舒悦已经双双走进去。
“啊！”尖利女音划破这一角的安静，舒悦的哭腔令人肝肠寸断，“萌萌？萌萌！”
“砰！砰！砰！”
紧跟着，又是三声巨响，同时还伴随着欧礼压抑如困兽的怒吼。
叶星辰听得眼睛直跳，一颗心瞬间沉去最深的沼泽。
“让我进去！”她推向那条宛如铁臂的手。
“乖，你听我说……”
“我再说一遍，让我进去！”
清冷如霜的音调带着浓浓的命令意味，暗卫们听到少奶奶竟然敢这么跟四少说话，一个个赶紧低头。
她的小脸缀满倔强和疏离，不由得让慕梵想起两人在海城叶家别墅的第一回见面。
那时的她，也是像现在这样，像只全身竖刺的小刺猬。
“你……冷静点。”
推开他的怀抱，叶星辰一步步走进去。
昏暗和灰尘堆砌的光线里，欧礼像受伤的兽一样跑出去，嘤嘤啜泣的舒悦坐在那里直抹泪，而云萌萌……已被医护人员抬上白色担架，头发凌乱，双眼呆滞，可爱的圆嘟嘟脸颊到处青紫相间的吸痕，宛如一具死不瞑目的尸体。
泪不知不觉从眼角滑落，叶星辰的双脚像被灌了铅，每抬一下，都得用尽全部力气。
仿佛走了很久，终于来到担架旁。
她这才看清，两条露在白毯外面的手臂，也是各种伤痕交错。
心，痛得像被有人在举着刀一片片切割。
叶星辰蹲下去，温柔抚摸她的脸：
“萌萌，我是星辰，我和小月来接你啦。”
直挺挺躺在那里的女孩，毫无反应。
舒悦哭得更凶，上气不接下气的拉住她的胳膊，示意她看被撕烂四散的衣服——
可爱小兔的纯棉白t，牛仔蓝的背带裙，两只nb板鞋，还有……曾经被她们三个联合嘲笑过的樱桃小丸子底裤……
泪，落得更急。
叶星辰捂住她冰凉僵硬的手，俯身去她的脸上方：
“萌萌，看看我，我们现在带你回家，好不好？”
“对，宝贝儿，我们带你回家！”
舒悦也握住她另外一只手，可是，不管她们说什么，躺在那里的云萌萌始终没有任何回应。
甚至，连眼球也没有稍微动一动。
手，不知不觉滑向那块遮住身体的薄毯，叶星辰咬牙掀开，映入眼帘的身体比脸更凄惨：
除开被侮辱过的痕迹，甚至还有抽打的鞋印和五指印记，不仅如此，两条腿完全合不拢，僵硬得像两条成“人”字型摆在那里的骨头，而右边的胸，上面似乎像被咬烂，血和脓凝结在那里，狰狞得不堪入目。
“萌萌，萌萌……”
舒悦失声痛哭，用力将破布娃娃似的人抱起：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给星辰打电话，我不该让她去影视城！”
“不……”
眼睛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