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停止咳嗽的苏衡张嘴嘶嘶地吸着气,皱眉咧嘴道:“这小米稀饭,咋是辣的?”
“啥?怎么可能?”雪梅姥姥端起自己的那碗小米稀饭喝了口,“不辣啊。”又喝了口,“一点都不辣啊!”
雪梅姥爷和雪梅娘也都端起小米稀饭喝了口,都说不辣啊!
“诶,不对啊,你这小米稀饭,颜色怎么跟我们的不太一样啊?好像偏红啊!”雪梅娘盯着苏衡的粥碗道。
“怎么可能?都是一个锅里的小米稀饭啊!不可能!”雪梅姥姥道。
“你碗里的小米稀饭,很辣吗?”雪梅娘问苏衡。
“很辣!呛喉咙!”苏衡道。
“这就怪了!”雪梅姥爷道,“你那碗里,怎么会有辣椒?”
隐形的三个人见状,都拼命忍着笑。
“小米稀饭是谁盛的?”雪梅姥爷问。
“我,我盛的啊!”雪梅姥姥不解地看着雪梅姥爷。
“碗是不是没洗干净啊?”雪梅姥爷问。
“咋没洗干净?碗都是从碗柜里拿出来的,干干净净的呢!再说了,就算没洗干净,也不能有辣椒啊!”雪梅姥姥道。
“那咋回事?”雪梅姥爷问,显然带着埋怨。
“我咋知道啊?”雪梅姥姥显然有点委屈了,“我盛小米稀稀饭的时候,碗都是干干净净的,这咋回事呢?”
“碗里肯定有辣椒,你肯定没看清楚。”雪梅姥爷道。
“我眼睛又没瞎!我咋没看清楚?我说没有就没有。”雪梅姥姥分明生气了,“说什么话都不知道。”
“那是咋回事?”雪梅姥爷也带了火气。
“哦咋知道咋回事?”雪梅姥姥不示弱。
“没事没事,不就是点辣椒嘛,我又不是不会吃辣椒,没事!”苏衡强笑道。
“嗨,倒掉再盛碗不就行啦?”朱金兰说着,起身端起苏衡面前的小米稀饭,随手倒在了泔水盆里,然后去锅台重新给苏衡盛小米稀饭,将锅里剩余的小米稀饭刮个干净,才盛了半碗。
朱金兰将半碗小米稀饭端給苏衡,不好意思道:“只有这点了,你就将就着喝吧。”说完,又对母亲说道,“怎么熬了这么点小米稀饭啊?”口气里不无埋怨。
“我……”雪梅姥姥欲言又止,最后说出,“可能是火太旺了,熬干了。”
“没事没事!”苏衡笑嘻嘻道,“我也不怎么饿,半碗就够啦!”
见女儿看着那只剩了5片的咸鸭蛋看看,再看看她娘,再看看自己,雪梅姥爷忙道:“有3片咸鸭蛋坏啦,我扔圈坑里了。”
“好啦好啦,咱抓紧吃饭,下午还要干活呢!”苏衡道,说着稀里呼噜吃起来。
一家三口见苏衡毫无怪罪之意,便也开始吃饭。
赵保安等3人也回到院子里,围着井台开始吃饭。
这时候,屋里的朱金兰突然说道:“天井里好像有人。”
听了朱金兰的话,赵保安等人立马紧张起来,泥塑木雕般站在井台边不敢动,连呼吸都压抑住了。
只见朱金兰从屋里走出来,在院子里四处瞅摸,惊得3人头皮发麻,呼吸停顿,心跳加速。
在院子里瞅摸一番后,朱金兰狐疑地嘟囔了句什么,往大门口走去,走到大门外再次瞅摸一番,嘴里说道:“怪了!”反身走回来,直接走回屋里去了。
“谁啊?”屋里的雪梅姥爷问。
“没人。”朱金兰道,“可能是经过咱大门口,人已经走了。”
屋里一时没人再吭声。
没几分钟,屋里吃饭的4人便聊起雪梅一家三口的事情。
屋外井台边的三个人,则一边吃饭一边竖起耳朵,听屋里人在说些什么。
就听雪梅姥爷说道:“金兰啊,不管他李方坤犯什么浑,咱都不能松口啊!咱不惹他,也不能给他任何盼头。”
“那咱啥时候把他诉上去啊?”雪梅姥姥问。
“咱该咋诉啊?”雪梅姥爷问苏衡。
“我同学在县法院开车,我明天就去趟县法院,问问他,像这种情况,该怎么诉。”苏衡道。
“好,这样才好!他李方坤法院里有人,咱小衡法院里这不也有人嘛!”雪梅姥姥道。
“不一样的!”雪梅姥爷道,“李方坤的姐姐姐夫都是当官的,咱县法院那些当官的,他们肯定很熟,肯定交情不浅,小衡同学只是个驾驶员,不一定斗得过他们啊!”
“那咋办呢?”雪梅姥姥问,“那咱诉上去也没用啊,人家那么撑劲!”
“我就不相信,没王法了!”朱金兰恨恨道,“我这是离婚,又不是求他们帮咱干什么。”
“我那同学给法院院长开车呢,跟院长关系好着呢,他应该能帮上忙。”苏衡道。
“真的吗?那就好,那就好!”雪梅姥姥当即舒缓了神情。
雪梅娘和雪梅姥爷却没有吭声,神情依旧沉郁。
很快吃完饭后,见赵保安将盘碗用清水简单刷洗过,叠在一起,端起来就往院外走,赵振海和程丽薇都感到奇怪,一起追到大门口,问他干什么。
“把这些盘碗送到苏衡家去。”赵保安道,“好戏才刚刚开场呢!”
“你这是栽赃陷害啊?”程丽薇用手指点着赵保安,“想不到,你有这么坏啊?!”
“没办法,既然要做,就要做得像那么回事。”赵保安道。
“我支持保安这么做,好好教训教训苏衡这个王八蛋!”赵振海道。
“我觉得啊,事情没你想得这么简单。”赵保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