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6年1月22日,星期三,赵保安吃过早饭,拉起自行车去学校,刚刚走出院门,正想跨上自行车,迎面看到代光娘急急火火走来,边走边喊:“保安啊,你快去给俺家兔子看看吧,光拉肚子不吃食儿了,可把我急死了!”
“可我,我要去上学呢。”赵保安道。
“就帮忙瞧一下,很快的,也耽误不了你多长时间,麻烦你啦!”代光娘可怜巴巴望着赵保安。
“好吧。你家门开着吧?”
“开着,开着。”代光娘道,“你快去吧。”
赵保安不再吭声,骑上自行车往代光家而去。
在代光家兔舍前,赵保安看到,兔子家的小天井里,兔爸爸和兔妈妈都直立着身子,前腿扶着栅栏,焦急而紧张地往外看,见赵保安走过来,兔爸爸和兔妈妈看了他一眼都没说话。
“是你们俩拉肚子了吗?”赵保安问它们。
兔夫妻都不吭声,兔妈妈还白了赵保安一眼。
“问你们呢,是不是拉肚子啦?”
“你是谁啊?”兔爸爸问赵保安。
“我是郎中,来给你们看病的。”赵保安道。
“拉倒吧!你一个半大小子,看得什么病啊?烦都烦死了,别添乱啦,一边玩去吧!”兔妈妈没好气道。
“嘿!我真是来给你们看病的。你们快说说,是怎么回事啊?”
“嘿!你个野小子!跟你说别添乱,一边玩去!”兔妈妈不耐烦起来,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正在这时候,代光娘跑着进院来了,上气不接下气地问保安:“咋样啊,保安?”
“没咋样。人家不配合啊,我也没办法。”
“啊,你是赵保安?”兔爸和兔妈几乎同时问。
“是啊。”赵保安道。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都怪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我们早就听说过你了。我们一家9口也不知怎么了,从昨天下午开始拉肚子。我和我老婆还好说,可我的3个儿子和4个女儿,拉得都挺严重的,你快给看看吧。”兔爸向赵保安作了个揖,说道。
“求你了。我刚才不知道是你,请你别怪罪我,救救我们的孩子吧!”兔妈妈眼里含了泪花。
“好吧。”赵保安道,“那你们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我们的7个儿女都是昨天中午开始拉的,我和我老婆是昨天晚上开始拉的。我和我老婆还好说,关键是我的7个女儿,你快给他们看看吧。拜托了!”兔爸道。
“这两三天,你们吃的都是什么东西?”赵保安问。
“这个季节,有什么啊,也就是一些干的草叶、玉米糊拌的麦麸,再就是一点点胡萝卜。整个冬天,一直都是这么吃的啊。”
“是不是这两天吃得太多啦?”赵保安问。
“没有。都差不多的。”兔爸道。
“是不是胡萝卜吃得太多啦?”赵保安问。
“也没有啊。”兔爸道。
“就是,昨天早上,我们吃了一些热乎乎又潮乎乎的草叶,跟这会不会有关系啊?”
“我先问问你家主人看看。”赵保安道。
“你昨天早上,是不是给它们吃过热乎乎、潮乎乎的草叶?”赵保安问代光娘。
“昨天是给它们吃过草叶。对了,一部分草叶被我家花猫打翻水盆浇湿了,我拿炕头上给熥了下,还不太干就拿去喂兔子了。”代光娘费解地看着赵保安问,“咋啦?就因为这啊?”
“很可能就因为这。你赶紧给兔子吃点痢特灵片,每只兔子早晚各吃1片,先连续吃两天看看。”
“这,管用吗?”代光娘小心翼翼地问。
“应该管用。记住,再不能给它们吃含有水分的干草啦,热乎乎的就更不能吃,会要了它们的命的。”
“好吧。”代光娘道。
“我已经跟你家主人交代过了,你们只要配合吃药,两三天就好啦。”赵保安交代兔爸兔妈道。
“我先走啦!”赵保安说着,拉起自行车跑着出了院子。
沙河乡中学初二一班教室里,上课前10分钟,大部分学生都已经进了教室,教室里惯常地吵成了一锅粥,大家都趁着这上紧箍咒前宝贵的几分钟,尽情地放纵一下。
今天,大家的吵闹有了一个统一的主题:那就是,黑板四个角上各画着的一只小王八,到底是谁画的。
“诶,昨天好像是咱们的‘少年周易大师’赵保安的值日啊,这小王八,肯定是他画的。”男同学苟奇志道。
“不可能!”程丽薇道,“你个枸杞子!你凭什么这么说?赵保安才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呢!肯定是有人陷害他!”程丽薇目光灼灼看着枸杞子,“枸杞子,我问你,是不是你画的,故意栽赃赵保安的?”
“我,我才没画呢!”苟奇志竟然不敢看美目灼灼的程丽薇,“你,你怎么能肯定,就不是赵保安?你是他什么人啊?你怎么这么了解他?”
“你是他什么人啊?”有人开始吐槽。
“是相好吧?”有人开始挑事。
“谁又在那里放屁?看我不撕烂他的嘴?!”程丽薇盯着一张张稚气未脱的显露着各种表情的脸,眯缝着眼睛,一副狐狸精想要吃人的模样。
这时候,突然有人走上讲台,是与程丽薇被初二、初sān_jí男生普遍称为沙河乡初中两大俊妞的祝枝艳,就见她拿起讲桌上的黑板擦,唰唰唰地擦起了黑板,把四个角上的四只小王八擦得干干净净,连带着又全面地擦了一遍。
“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