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祁天用力掐起掌心,身上血迹斑斑的衣服尤其引人注目。
他被自己的妈用扫把打出病房,然后就一直坐着发呆。
佣人送来一碗中药。
龙夫人将勺子送到林一月嘴边,柔声道:“一月乖,喝完药咱们就能好得快些。”
柳絮就是那个佣人。
她自觉站在一旁,神情寡淡。
虽然林一月是她的女儿,但是母女俩形同陌路。
比如喂药,假如她来喂,女儿就死活不张嘴,也不搭理人。
龙夫人还好点,至少能给反应。
林一月靠在病床上,眼神空洞得可怕,她的伤口刚被处理完。
她乖乖张嘴。
“嗯,这就对了……”
龙夫人还没夸完,林一月身体忽然抖了一下:“呕——”
……
两位妈妈对视了一眼。
龙夫人提高声音:“龙祁天你给我滚进来!”
“妈,怎么了。”
龙祁天急匆匆跑进去,迎面而来的就是一记大耳光。
柳絮在帮林一月换被子,擦嘴擦脸,听到响声后转过头。
“她情况很不好吗?”
龙祁天没感觉到痛,只关心林一月的伤势。
柳絮冷淡回答:“喝的药全吐了,高烧一直不退。”
“你有没有良心啊,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啊,好好的一个孩子为什么就成这样了啊……”
龙夫人甩完耳光又拼命抬脚踢儿子,一直踢到没力气为止。
“妈,我知道是我的错。”
“你错在哪了?”
“我打她了,也骂她了,我逼她和我上.床,我还……”
龙祁天都不用人叫,自觉干脆地跪在他妈脚边。
俊脸上慢慢浮现出手掌印。
“停。你是说,你在人家那样的情况下,打……”
龙夫人一阵天旋地转,扶住额头,震惊又难以置信。
难怪一月又自杀呢。
这谁顶得住,换成她她也要自杀了好吗?!
“是的。”龙祁天头低着:“您继续揍我吧。”
啊啊啊。
龙夫人想哭,还想问问去世的丈夫:臣远,为什么?为什么我们的儿子如此变态?
这不是第一次有种疑问了。
她还清楚记得,儿子刚出生时,丈夫和自己那种初为人父母的欣喜,感动和疼爱。
……
景如心拿着丈夫婴儿时的照片作起了对比,啧啧称奇。
“亲生的没跑了,基因真神奇……嗳,孩子他爹,取好名字没?”
孩子他爹有点苦恼:“啊,不知道……简单点好吧,李武,你觉得呢?”
下属笑道:“少爷您决定。”
龙臣远笑呵呵地逗着白瓷似的小娃娃:“孩子就叫龙祁。”
结果龙祁小宝宝能流利和大人表达交流的时候,说他要改名。
改成龙祁天。
“你要上天啊?”龙臣远不赞同。
孩子握起小拳头,坚定地说:“是又怎样!我要骑在天上,获得无尽的金钱与权利,受万人尊敬。”
额……这小子厉害了。
夫妻二人瞠目结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不可以。”无端端改什么名字啊,而且……
“为什么呀爸爸妈妈。”
“太中二了。”景如心憋笑说。
“我要你踏踏实实接地气。”龙臣远板着脸说。
“要改就让孩子改呗,先不说别的,龙祁天这名字我瞅着蛮好的。”
对儿子严厉,但对孙子极其宠溺的爷爷敲桌面发话了。
老爷子支持的事情,夫妻二人通常是不敢反驳的。
“好什么好,太狂傲太自负了。屁大点人就知道和长辈抬杠作对,大了可咋整,爸您不能老惯他,这事没商量。”
“爸,我觉得臣远说得对。”
龙夫人无条件支持丈夫。
“哼。你这种教育方式只会挫败孩子的自信心,越大越懈怠。跟你一样没出息跑去当什么画家!”
老爷子恨铁不成钢地指着儿子怒骂。
“爸!……”
龙臣远郁闷,还想抢救一下。
名字其实不是问题。
问题是他不希望孩子小小年纪胜负心就那么强,日后会吃大苦头的。
“少爷,小少爷还小,以后很多时间可以纠正。还是别惹老爷生气了。”李武小声道。
龙臣远只好苦笑点头。
“行了,孩子你们也别管了,交给我带!如心怀了双胞胎你可得好好伺候着。”
老爷子吹胡子瞪眼的,抱起胖孙子就走:“祁儿,爷爷带你去溜鹦鹉玩儿好不好呀?”
“爷爷,我叫祁天了。而且我不想溜鸟,我想看书。”
“好好好,祁天。看书就看书,不懂的字爷爷教你。”
……
龙夫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看着跪在地上的龙祁天,她淡漠道:“跪我有用吗,你能停止不伤害她吗?”
龙祁天平平静静地说:“妈,我的暴脾气你也知道,要改很难。”
“你还有脸说?”混账东西。
龙夫人甚至都不知道怎么面对在场的柳絮了,说什么都不对劲。
“但我真的爱她。”
“我觉得你不爱一月,你只是想赢,你在任何事上都没输过,唯独感情一团乱。你执着于她只是因为占有欲作祟,那不是爱情。”
龙夫人黑着脸皱眉道。
闻言,龙祁天抬起头,眸中似乎闪过委屈的水光。
垂在两侧的双手紧握成拳,他背脊僵硬,薄唇颤抖。
“如果……如果我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