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十二十三他们,都作寻常装扮一般若无其事地跟着他们,目光紧紧相随。
十一抱着糯宝,道了句“郡主赎罪”,便往她的嘴里喂了什么,那东西刚吃下,糯宝整个人便蔫蔫的提不起精神来,十一便疾步朝着城门的方向而去。
他们刚走出了一个街角,身后的客栈里,暗一这才破窗而逃,带着伤往另一个方向逃去,成功地引开了火力。
想到生死未知的慕容北辰,想到浑身是血的暗一,还有从昨晚就未归的兮萝,她心里有股惊涛骇浪在翻滚不休,眼角的湿润一点点浸下,凝成了水,顺着眼角滑落。
可她脚步飞快,不曾有片刻回头。
她帮不上什么忙,那么现在她能做的,就是不落入有心人的手里,沦为要挟的把柄。
城门处一切如常,并没有如凝猫所料想的那般已经戒严,凝猫心里一喜。
十一装扮很普通,长相也与最寻常的村民并无二致,他抱着糯宝,浑似个憨厚老实的父亲,对着守城的官兵点头哈腰,满脸焦急。
而他怀中的孩子,浑身上下都长满了红色的斑点,甚是恐怖,摸上去,更是一阵滚烫。
那侍卫晦气又嫌恶地擦了擦手,然后连连摆手把他们打发了出去,十一又是一阵点头哈腰的道谢,然后抱着糯宝脚步飞快地跑了,紧跟着,暗七暗九也紧跟着出了城去。
凝猫见此,心里不觉松了一大口气。
她等了片刻,正要走向城门,也打算混出去时,眼看她就要到了城门前,起先还松散如常的城门,突然便紧闭了起来,那守城的头领一声大喝,“所有出入之人,皆要严加搜查!”
凝猫的脚步顿时顿住,浑身顿时涌起一阵冰凉的后怕,细细密密的冷汗迅速浸了上来。
原本在城门处守卫的人已经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她腿根有些软,手上也似一瞬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幸亏有人伸手提了一把,凝猫才终于恢复了起来,转身,埋头便疾步离开。
身后传来了侍卫的呼喊声,凝猫恍若未闻,只越走越快,越走越急,而他们的异常,已经引起了身后侍卫的更多注意,身后的脚步却越来越近了。
十二十三等暗卫见势不妙,也顾不得什么礼数,抓着她的手臂,大喊一声,“跑!”
凝猫被带得脚下生风,当下便拔腿狂奔起来。
他们这一跑,身后追赶的侍卫也察觉了异常,便也快速地追了起来。
紧接着,身后“嗖嗖”地便传来了射箭声,凝猫吓得面色全无,她却连大喘气的功夫都没有,后面的攻击就更密密匝匝地袭了来。
“嗤!”一枚箭射到十二的后背上,利箭来势凶猛,几乎穿胸而过,他一个跌在地上,凝猫也随着一起落了地。
身后的袭击紧随而至,其他暗卫只得上前缠斗。
十二吐了口血,对凝猫急声道:“夫人快逃!”
凝猫抬头看了一眼身后越来越多的追兵,便再顾不得许多,“你们保重!”
如此关头,不逃只会沦为累赘,她现在能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保住了小命,才有可能。
凝猫再次回想着昨晚上看的地图,当下便专挑着最复杂弯绕的胡同弄堂钻,她七拐八拐地跑着,终于暂时甩开了那些尾巴。
凝猫却丝毫不敢放松,她一边疾步跑着,一边把身上的衣裳脱掉,一边打开手中的小包袱,把里面的一件男装快速套在身上,然后把脱下来的衣裳往路边的乞丐身上一裹便快步离开。一边走着,一边把发饰打乱,然后快速给自己随便挽上了一个男子的发髻。打开随身携带的小药瓶,倒出些许粉末往脸上、脖颈上和其他裸露的皮肤上胡乱涂抹,原本白皙的面颊瞬间一片蜡黄,浑似痨病
患者一般暮气沉沉。
如此一番,几乎片刻之间,她便已经从一个妇人,变成了一个身材瘦弱的中旬男子。
这些日子,他们随时变换各种装扮,她这一番换装已经换得十分流畅。
她又快速在弄堂里绕了几圈,终于是绕到了闹市之中,她步履间多了几分从容,这么走在人群中,便与来往的路人并无二致。
迎面走来了一对搜查的侍卫,凝猫的手暗暗握紧,浑身一阵阵紧绷,幸而那侍卫只与她擦肩而过,并未留意,凝猫暗暗松了好大一口气,后背已然是湿了一片。
凝猫袱扔了,以免引人注目,只把所有钱两、身份文书和那两份羊皮卷筒的小小地图藏在贴身处。
她悄悄地回到了方才与十二十三一行人走散的地方,却只看到了一地的血滞。
凝猫只觉得心口一阵窒疼,惊惧和担忧让她脚步趔趄,为避免露出异样,她只能急急忙忙地离开了那里,再次汇入人流。
凝猫如行尸走肉一般地在街上走着,看着这来来往往的人,她只觉得彷徨不已,似失去了主心骨一般,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何去何从。
她想到了生死未卜的其他人,心口的剧痛再度袭来,她终于是狠狠地捏紧了拳头,用力地给自己打气。
她可是二十一世纪的新兴人类,怎么能被这些古人打败?她不能认输!
凝猫打定了主意,首要的一步,便是继续隐藏行迹,确保自己的安全。
她今晚究竟该住在哪儿?
大隐隐于世,既然她已经这么做了反而相安无事了,那么接下来,她何不继续如此?
她又摸了摸怀中的小药瓶,这易容粉还在,她便能暂且利用这东西躲一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