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南子静静的靠在马车前没有说话,他知道此时的容若内心十分复杂,不得不说容若今日确实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影响。
纪南子本来就对容若的才华和天赋很欣赏,他是没有想过容若可以又这般的勇气和胆识与歹人对峙的。
试想今日如果不是容若以自身气势镇住了温免的暗卫,那么待温免掌控温家以后,他们的下场可想而知。自然是无法逃脱温免的羞辱,而他作为温习呦请来的容若的老师,不知会被温免以什么样的手段羞辱。
只是温习呦大义的将容若托付与他,这份责任之重大让纪南子心下有些担忧。他自然是不想让容若扯入权势之争,毕竟以这个孩童的心性,未来也不可避免的会和咸阳的那个人站在对立面。这是纪南子不想看到的,如今温家这般模样,作为一个外人,纪南子都于心不忍。更何况是温家的嫡系,容若又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马车在黑暗中慢慢的放下了速度,想来已经远离巴蜀的地界了。纪南子松了一口气,示意车夫找一个僻静的地方停留一晚。
车夫是温家多年忠实的下人,这一切都是温父早前安排好的。早在温免对温家嫡脉有着非分的报复之意时,温习呦便已经有了破釜沉舟的打算。
所以才会在混乱中送出了纪南子和容若,即使容若是不愿意的。
马车朝东边走了一会儿,车夫才开口道,“大人,前面有一个山洞。我们已经来到了祁连山,估计不会有人追过来了。只是这山中也是凶险无比,我们需要倍加小心。”
纪南子点了点头,拉着容若下了马车,“你且安排好马儿和行囊,切记不要让马儿在这暗夜里受了惊吓。”
马夫按照纪南子的吩咐将马儿安置好了以后,又喂了马一些干草。一天的奔波,累的不仅是人,还有马。
纪南子不愧是走南闯北多年的隐士,黑漆漆的山洞门口,纪南子看了容若和车夫一眼。“嘘~”纪南子打了一个手势,将点燃的火把扔进山洞。
很快一阵黑风从众人头上略过,其中有些红色的点点星火。竟然是一群蝙蝠,许多都没有动静。纪南子这才带着二人进入山洞,洞里很潮湿。
由于那些蝙蝠长年占据山洞,洞里全是排泄物的消散的难闻味道。
容若皱了皱眉头,以袖口遮鼻。纪南子笑了笑,拿出腰间的葫芦,在车夫升起的火堆上洒了一些陈家酿。
瞬间火势增大,噼里啪啦的烧了起来,纪南子迅速的躲开,下巴上的胡子差点烧到了。
那幅滑稽的模样,容若看了既想笑,又想哭。
“你们别看我嗜酒如命,酒确实是个好东西啊。怎么样,暖和吧。”纪南子嘿嘿一笑,在火光的映射下,原本湿冷的山洞似乎真的渐渐变暖起来。
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酒香,原本难闻的气味也渐渐挥发出去了。
在找来一堆干草铺好以后,纪南子又吩咐车夫在山洞的门口架起一堆火。
车夫有些不解,“大人,这是为何?”
“这山中野兽众多,这般做,能够防止它们趁着我们睡觉的时候闯进来。那些畜牲怕火。”听纪南子这么说,车夫赶紧在门口生了一堆火。
做完这一切以后,三人围在洞内的火堆面前,久久不语。
最后还是容若反应过来,在包裹里拿出温父提早为他们准备好的干粮。不得不说,温父的准备很充足,光是干粮就准备好了十几天的。
以前在大清的锦衣玉食对容若来说已经非常遥远了,他接受了巴蜀的秦椒,接受了纪南子的六国竹书,接受了温习呦的川语,如今也接受了这山洞之中的干粮。
容若本就是性情之人,如今在这山洞里,心情略微复杂,低低的吟出一句,“当时只道是寻常。”
纪南子叹了一口气,将容若的那句当时只道是寻常反复吟诵。
“小鬼,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纪南子拍了拍容若的肩膀。
容若低着头不说话,火光中只觉得双眼有些刺痛,他的脑海里还是临行前陈氏和温祖母哭泣的面容,温祖父和温父隐忍的表情。温家像是泡在鲜血里一般,就像雪梅曾经告诉他的那样。
皇上下令,杀了雪梅一家,雨水血水浸染了整个府邸。那是政治的决断,如今的温家是利益的夺断。
“大人,主子,我叫温江。你们可以叫我阿江,我生在温家,奉家主之命护主子一身周全。”温江跪在了容若的面前,扣了一首。
容若起身扶起了温江,“温容记下了,温家之仇,我必会来报。”
温江被容若的一番话感染的热泪盈眶,放下又跪在了容若面前。七尺男儿竟然哽咽了起来,“温江自幼身在温家,承蒙家主,得了温姓。希望主子能早日救扶我温家。”说完以后,温江又拜了拜纪南子。
“大人,还望您能多多照顾我家主子。主子年幼,整个温家便只剩主子这株希望了。”
纪南子点了点头,扶起了温江。一时间山洞的气氛有些压抑,只有火烧木头的噼里啪啦的声音。
容若咬着牙将手里的干饼塞入嘴里,现在的他需要进食,需要成长。
如果他记得没错,接下来的路程便是当年楚国的疆域。
当年的六国疆域人才竞出,始皇帝赶走了吕不韦,就独揽大权。
如今吕不韦恐怕也在回放河南的途中死去了,当然是自杀。只是吕不韦死后,这秦朝的政治便更加的集中压迫了。
不过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