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松自然是懂的。荀彧、荀攸这两个荀氏的代表人物在自己手下做事,但荀氏并没有结亲的打算。其实就是对郭松出身的一种侧面否定。除非郭松真的成就霸业,那出身问题才能忽略不计。
其实也不算忽略。因为霸主、帝王,是“天子”、“真龙”,论出身,自然是高于世间所有人的。
郭松道:“男子汉大丈夫,自当流血流汗建功立业,哪能依靠女子图谋高位?臣位极人臣,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不敢多求了。”
董太后道:“哀家想请真定侯助刘协一臂之力,不结亲,哀家不放心。”
这特么!郭松很无语,就算是亲兄弟也有背刺的时候好不好?道:“臣不过一介廷尉,怕是难以从龙。”
“真定侯休得过谦。”董太后道:“荀氏供你驱策,杨氏与你交往甚密,北军中候是你家臣,冀州学士以你为宗,天下士人皆知你名,这等实力,真定侯要让哀家如何相信你没有从龙之力?”
“…………”郭松自己都不知道有她说的这么强。按照她这个思路,郭松的确是不可忽视的重要力量。十常侍是摇摆位,朝臣天然的属于何进一方。目前不属于十常侍,也不属于何进,还具有军政民影响力的,只有郭松了。
虽然自己已经和王荣发生了关系,却并没有许诺什么。当然,就算许诺了,董太后给的东西,他也可以照单全收。正如何婉所说,反正都是赢,还不如多挖一点。
郭松也完全不担心这场斗争之后自己会遭到胜利方清算,因为他现在与何进就已经是恨不得清算对方的敌对关系了。
“微臣绝无休妻之念,太后诺执意如此,只能另请高明。”
董太后怒斥道:“你竟敢威胁哀家?”
郭松毫不退缩,直视董太后,坚决道:“从龙之事,乃刀口舔血,一招不慎,便是抄家灭族之祸。太后诚意不足。”
董太后被他目光一逼,竟心生一丝畏惧,气势一下子便软了下来,竟避开了他的目光,躲避道:“真定侯认为如何才能算是哀家的诚意?”
郭松见自己掌握了主动权,便开始放出自己的条件。“臣的底牌,太后一清二楚。太后的底牌,臣还一无所知呢。”
董太后不吭声,郭松便站起身,“微臣告退。”
“等等。”董太后抓住他的手,诚恳道:“容哀家慢慢说。”
“好。”郭松坐回来,董太后却没有放手,好像生怕他跑了。
董太后道:“那贱妇与我历来不和,若她的儿子当了皇帝,这雒阳怕是没有哀家的容身之处。”
郭松不吭声,听她继续讲。董太后道:“哀家只有两个不争气的娘家兄弟,执金吾虽高贵,却无甚功用。我又已亡夫。此番若失势,便无处可依了。”
权力是个好东西。董太后已经尝过最高权力的滋味,让她变得无权无势,只能当一个孤寡老人,她是万万不愿意的。实际上,只要董太后不跟何婉争这些东西,她是完全可以安然无恙的养老的。
董太后道:“真定侯与何进、袁氏交恶,若刘辩上位,公该如何自处?”
这的确是个痛点。正常情况下,以郭松的处境,他其实是除了支持刘协之外,别无选择的。可偏偏郭松与何婉的关系极为亲密,不说别的,保命是不成问题的。
换一个思路,郭松与何进的斗争,其实是在争夺“扶刘辩”的主导权。两人都是刘辩一方的,只是谁当老大的问题。
所以,董太后其实没料到会到这一步。在她的估计里,只要自己表露出拉拢的意向,并许以高官厚禄,郭松是无法拒绝的。任谁也不会相信,郭松会在干掉何进之后,还能心安理得的支持刘辩。
郭松道:“太后多虑了。微臣自有微臣的法子。只要微臣不参与皇子夺嫡,最多也不过是罢官回乡。若是参与了,失败后便是生死族灭。”
董太后的手在颤抖,眼神中流露出了恐惧。她并不是一个特别有头脑的人,只不过是在宫中多年,积累了不少经验而已。听到郭松说生死族灭,她便畏惧了起来。不管刘辩、刘协谁当上皇帝,她都会成为太皇太后。
郭松心里叹息,王荣也好,董太后也罢,都是没有多少计谋的人,她们采用的方式也极为“朴素”,属于那种随便一个官员都能想到的计策。
她们既对自己的对手没有足够的估计,也对自己想要同盟的人没有彻底的了解,对自己的实力更是有不少错误的估计。
看看对立面的何婉,绝口不提刘辩的事情,只是一心和郭松恢复昔日的感情。反正何进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去支持刘协的。她只要摆平郭松即可,实际上她也做到了。
何婉到底对自己有多少感情,郭松其实无法确认。两人几十年没有见面,她不仅嫁做人妇,还在官场浸淫多年,要让郭松相信她还是那个天真可爱,为爱疯狂的少女,实在有点做不到。
只是,他也无法拒绝这个女人,他亏欠她很多。
良久,董太后咬着牙道:“真定侯若愿助哀家,无lùn_gōng名利禄,还是绝色美人,哀家一定全力满足。”
“我们换一个说法吧。”郭松微笑道:“你来助我。我要对付何进,也等于在帮你。你呢,就帮我在宫中多多美言,劝住皇上,如何?”
郭松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