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养母明显神情恍惚,郁郁寡欢。养父也受到情绪感染,心情不佳。郭松上前询问,“爹,咱家里还有人参吗?”
“有,在架子上。”养父应答了一句,伸手想要拉住他说什么,却又收了回去,自顾自的叹息一声。
郭松装作啥都不知道,去找了人参装好。悄悄走到养母身边说:“娘,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养母愣住,郭松对她竖起大拇指,便快速离开。养父并未过问他要人参干什么,依然默默地看着外头。
郭松并没有去找张婉芸,而是直接到大门通报,自称是来送人参的。不多时,上次陪在甄逸身边的文士走了过来,看了一眼他拿的人参,问道:“这是你爹采的?年份够了?”
“对。爹有事情耽搁了,我来送。”人参的药用元素可不会因为年份增加,什么狗屁百年千年,还不都是那点东西构成的。除非它长个几百年后就成了粒子对撞机,撞出新元素。
文士看他脏兮兮的样子,皱了一下眉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郭松。”
文士不解道:“你娘取的?”
“爹不识字,我自己取的。”
文士露出一丝嘲讽,“你娘当年可是花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看来全忘了。连个名字都不会取了。”
郭松不理会他的讥讽,今天来是打探消息的,不能冲动。“老爷教训的是。”脸上尽可能的露出无知小孩的表情,写满呆傻。
文士啐了一口,转身道:“跟我过来。”
甄家的聚居区看上去很复杂,实际上分区非常明晰。甄氏族人、丫鬟仆役、工房、药房等都在固定的某一区域。
走到药味极重的一处院子,里头有仆役在忙活着,几个老师傅敲着棍子监工。文士小心翼翼,用脚尖走路,避开地上泥土。众人见到文士进来,都纷纷行礼,“王总管。”
原来他就是马三口中的王义?郭松暗自记下来。目光打量着药房,他来这里的目的,是想弄清楚张角到底开了什么药,居然能让甄逸对他马首是瞻。
王义指着一个老头说:“这是给老爷的人参,好生处理。”言毕掉头就走,丝毫不想在这里多逗留。
郭松依言上前奉上人参,老头道:“跟我来。”
走进药房,按照老头的指示把人参放好。听到老头在嘀咕,“神气什么东西!也就是一个种地的,天天把自己当老爷了?”
一旁的小厮附和道:“就是老爷都没这些讲究。他也有脸嫌我们药房?”
老头咬着牙,恶狠狠道:“等他得了病,我们也嫌。药死他!”
王义的举止的确令人讨厌。处处透露着高人一等的神态,把嫌弃写在脸上,走到哪都是小心翼翼,好像生怕沾了灰。
老师傅吩咐小厮熬药,自己又跑去唠嗑了。郭松见状,抓住机会,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问小厮:“师傅,这药是干什么用的?”
小厮拣着药,朝他搓了搓手指,道:“想打听消息,得给钱,五个铜钱。”
郭松在身上摸索了一阵,给了五个铜板,一副写满求知欲和崇拜感的脸,看的小厮心花怒放,高兴的说:“求子的药。城里来三个天师,给老爷开了个方子。”
郭松一边暗自记一下那些药,都是补品,人参、当归之类的,看上去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一边装作啥都不懂,一脸天真的问:“求子是干什么?”
“就是生个带把的。”小厮一副过来人见得多的姿态,优哉游哉的唠嗑了起来,低声道:“老爷之前生了一个儿子,可偏偏命短。大夫人肚子又几年没动静了,现在病急乱投医了。”
郭松大为惊讶,“光靠吃药就能生儿子?”
小厮神秘道:“听说是大夫人身上阴气重,要找个女人回来吸阴气。”
“这么玄乎?”
“嘿嘿。你个没长毛的懂个屁!”小厮贼笑起来,猥琐的比划了一个钻洞的手势,道:“你还别说,看过天师后,老爷天天把夫人搞得哇哇叫。嘿嘿,大夫人嗓子真不错,老子这辈子能让她叫一次,死了也值啊。”
敢情这张角是卖伟哥的?郭松心里一万头羊驼飞过。看来在任何一个时代,胯下那档子事都是男人的重中之重。若是这些药真有作用,取得信任也是很简单的。
但郭松搞不懂张角的脑回路,说句实在话,要对付一个人,最简单直接的方式,就是暴力摧毁。不管是张角还是甄逸,要收拾郭松家这种贱民,都是可以直接全武行,灭了满门也无人喊冤。可张角偏偏要这么拐弯抹角的整他,浪费功夫不说,还未必能成功。任何计策,环节越多,失败的概率就越高。因为人心是难以预测的,一念之差就会导致事情的走向完全不同。
“那老爷看中了哪家的女人啊?”
小厮道:“听说是天师指明的,一个从良的花魁。大夫人急着呢,跟老爷闹着。昨天我去送药,都听到他们吵架了。”
郭松眉头一挑,张婉芸不会又挨打了吧?脸上还是一副啥都不懂的表情,问道:“他们不是夫妻么?为什么要吵架?”
“娘们都这样!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小厮炫耀着自己的肌肉,道:“以前老爷经常把大夫人打的哭天喊地,咱们药房开的最多的就是跌打化瘀的药。自从她从娘家被接回来几个月,没挨打了,马上就不听话了!”
郭松皱了皱眉,问道:“这应该不碍事吧?老爷本事大着呢。”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