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大地的力量。”她说道,声音空灵飘渺,也给人一种远古而来的感觉。
萧琰知道,这是少神司神力的气息,仿佛旷古以前的自然,她不由挨近了一下,呆呆的“哦!?”一声——恍然大悟又有疑惑的表情:难怪觉得亲切,原来是这个世界的力量;但是,这湖水中怎么会有苍茫的大地力量呢?难道不应该是水的力量?
“扑通!”
她被少神司扔进湖里去了。
萧琰立即感觉一股远古的、苍茫的气息包围着她。
她忽然脸色一变,扑腾到湖边,趴着岸边惨叫:“我没钱!”
这湖水肯定很贵!
这么多的湖水相当于多少滴生命汁液啊啊!……她真的没钱!
少神司:……
远方听到惨呼的众神司:……可怜的孩子。
星辰殿里的大祭司呵呵笑了起来:……可爱的孩子。
少神司笑了一声,声音听起来和气可亲,“这湖水不要钱。”
萧琰心中一松,却立即有种背上发凉的感觉——绝对不是因为湖水凉。
少神司会让她白占好处?
她相信才见鬼了。
萧琰决定还是上去。
少神司的神杖往湖中一挥。
湖心“哗啦”一道漩涡。
萧琰心中顿生警惕,刚扭过头去看,就觉身下忽然一股强大的吸力,“咕咚”一下将她扯下水去,即使她瞬间真气凝满相抗,也没能抵抗住这强大的吸力……强大得给她错觉,就好像地核的吸力一样。
然后,她陷入了黑暗中。
湖□□很深,深到不透光就是黑暗的,但对洞真境大圆满宗师来说,再黑暗的湖底,只要有一丝光,就能眼见如白昼。但萧琰全身都被痛楚碾压,就好像跌入了地狱中,承受着最痛苦的折磨,除了痛觉之外,没有任何其他感觉……而痛苦的深渊就是黑暗。
周围的湖水向她涌了过来,但她感觉是千万只刀子,好像地狱的千刀万剐,又好像万斤石磨的碾压,全身都仿佛破碎了,又好像被泥浆糊了,重新塑造,扔进油锅烹炸……她的肌肉、骨骼、经脉、丹田仿佛经历着破碎,又仿佛破碎后重塑,犹如地狱十八层酷刑,一层又一层,层层痛彻心腑!头部好像有千万枝钢针刺入,痛得她识海狂啸,整个脑袋都好像被扎成了破洞筛子,神魂破碎得支离,痛得要抽离出去……
极致的痛苦下,她的紫府之中一片血红,星辰都仿佛在颤抖,摇摇欲坠;识海中的清澈之水已经变得一团浑浊,剔透的琉璃玉莲在浑浊中半沉半浮……随时都要沉没下去,彻底泯灭神识心魂,成为无知无觉之人。
危急之中,却有一点温暖的蓝光,在琉璃玉莲萎缩的莲蕊内流动,就像水蓝色的一滴液珠,滚动浸润着莲蕊,让萧琰在极致痛苦的黑暗中感觉到一缕明净、温暖,就好像在母亲的子|宫内孕育……那种感觉是如此的熟悉,虽然弱小到细微,却让她几乎抽离的心识神魂紧紧抓住,在极致痛苦的黑暗中保持着自己的一点神明。
坚持下去。
她说。
尽管脑中已经混沌一团,不记得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为什么要遭受这样的痛苦……但那丝声音微弱却坚定:坚持下去。
好像……有必须坚持的理由。
为了这种温暖,这种明净。
好像曾经有人……或者什么东西……给她这种感觉。
对她很重要。
必须坚持。
不能放弃。
……
静谧的神山迎来了傍晚,尽管森林浓密覆盖的神山上禽飞兽走,绝不宁静,却总给人寂静平静的感觉……尤其神湖周边更加寂静,连最凶猛的野兽都不敢接近,雄骏的神鹰从天上飞过时,也总是远远避过这片蓝汪汪的宁静湖水,仿佛湖底隐藏着洪荒巨兽一般。
今日,湖水周边更是方圆两百里内都没有qín_shòu经过,仿佛平日让它们畏惧的洪荒巨兽已经从湖底出来,让它们远远的闻到气息就奔走飞遁开去。
当然,湖中并没有出现什么洪荒巨兽。
但平静如镜的湖水一点都不平静了,仿佛地下有一个巨大的洪炉终于开启了,将上面的湖水煮得咕咚咕咚的沸腾,如同开了的油锅……湖水翻腾起来,却不清澈,混沌如稀粥般,确切的说,像一湖咕咚冒泡的泥浆。
如果湖里有鱼虾,早已成了鱼虾汤,但湖里什么都没有,连水草都没有……
只有一具人。
萧琰像煮在这泥汤锅中的一尾鱼,不过全身冒出来的不是油,而是鲜血。
鲜血从她身上每一个毛孔中冒出,仿佛泉水一般汩汩细流,不过混在泥浆中看不见细流,早就完全染红了她白色的衣袍。在她身体周围,泥浆和血液混合在一起,如褐红色浓稠的粥,包裹着她,咕咚咕咚烹煮……不断有鲜血冒出,又不断有泥浆糊上。
……
渐渐有香味飘出来。
湖边有一团篝火,篝火上架着一只锅,锅中煮着一锅鱼汤。
神山河里的白鱼鲜嫩美味,散发着诱人的鲜香味。
少神司灭了篝火,任那白稠的鱼汤在锅中慢煮冷却。
湖中咕咚咕咚的声音渐弱,仿佛底下巨大的洪炉已经撤走,沸腾的湖水渐渐平息,那红褐色的泥浆水也奇异般的澄清了,恢复成一汪明净的蓝色湖水,美丽平静如镜。
萧琰的身体似乎没有重量般浮在水中,一身白袍如新,浑身肌肤没有一丝伤痕,就仿佛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