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姊姊和四哥即将和离,但毕竟还没有和离,她就说让她“找人”的话,有些轻浮了。
她立即道歉,“我说错了。”
沈清猗侧眸一笑,“知道你是关心我。”又挺正色的道,“等和你四哥分开之后,阿琰的意见我会考虑。”
萧琰心一松,又觉得沈清猗真是待自己极好,没有恼她的轻率之语,还认真当成意见考虑,若是换了对别人,早就寒冽如刀了。想到这里,萧琰眼色更加温暖,真诚的祝道:“姊姊以后一定要过得快活。”
“看见你我就快活了。”沈清猗一语双关。
这话并不过火,她不会多想,只会听了高兴。
萧琰果然哈哈笑起来,说道:“我看见姊姊,也很快活。”心道和姊姊分开这么久,姊姊还是待我这么亲近,这么喜欢,真是太好了。
她斜前一步,站在沈清猗的身后侧,替她挡住吹来的风,关切的说道:“姊姊,外面风大,我们进屋说话吧。”
沈清猗道:“屋里烧着炭,热得有些闷,我想在外走走。阿琰陪我吧。”
“那……好吧。”萧琰不会拒绝沈清猗,想了想,左手便又伸过去,握住沈清猗的右手,心想姊姊若冷了,自己就输真气过去。
沈清猗嘴角微弯,她选了这身青、白冷色调的衣服,就是让萧琰觉得她会冷,而且回屋里坐着,萧琰岂会和她这么亲密?——她已经长大了,不是以前那个偎她身边说话的小少年了。
两人沿着另一条曲径慢走着。
沈清猗问道:“阿琰怎么会在长安?”
因在信中不便多说,萧琰只提了自己在长安,没有说原因,但沈清猗结合李毓祯昏迷及册封太子诏、苏醒之事,便分析出与李毓祯有关;而萧琰很可能在李毓祯苏醒之事上,发挥了重要作用。
她心里有些忐忑不安,担忧萧琰经过此事,对李毓祯的感情增进。
即使她再冷静、自信,并能理智的分析萧琰对家族的亲情和责任,相信她会克制,不对李毓祯动情;然而一旦沾染感情,无论男女,都会变得患得患失起来,不再那么冷静,自信。
沈清猗亦是如此,因为有李毓祯这么个强大的情敌在侧。
若是正面相争,沈清猗自是不惧,但是萧琰并不知道她的感情,暗恋对上明追,孰占优势一目了然,而李毓祯又是心机深沉,手段高超,只怕萧琰经不住她以情为磨,磐石般的心志也会被她削薄磨穿。——纵然智慧自信如沈清猗,也不能不心生忐忑了。
萧琰施了个真气屏障,便细说起从长安西行,至秦岭被郑王等人追杀,和慕容绝脱离险境,进入剑阁,见到了阁主大师伯,修习母亲墨尊留下的刀道,李毓祯重伤昏迷被阁主救回剑道,她和阁主一起到长安,助李毓祯在册封礼上苏醒,自己也受益进阶之事。只是将一些细节省去,比如慕容绝入魔,李毓祯如何苏醒等等,因涉及她们二人的功法,这是不能说的。
沈清猗越听心里越起浪,指尖不由捏紧。
萧琰叫了声:“姊姊?”
沈清猗惊觉,立即松了攥紧萧琰的手指,蹙着眉头,心有余悸道:“听你说得紧张,竟是这么凶险。”又握了握萧琰的手背,一脸庆幸道,“万幸你没事。”
萧琰笑着安抚她,“我运气一向很好,遇险必化吉,得人相助,姊姊不用担心。”
“要感谢你那位慕容学长。”沈清猗语气和神情都带着感激,一是真感激,二则对慕容绝上了心,说道,“是个重情义的人,对你很好。”怀疑萧琰又惹了一朵桃花。
萧琰点头道:“学长修的是绝情道,却有朋友情义之守,其人静真纯粹,与我为挚友。”
沈清猗眉一扬,她知道萧琰——她口中说的挚友,那就真是“至友”,交心,知己,可同生死患难的刎颈交。
而让萧琰说出“静真纯粹”,这是很高的赞誉。
萧琰喜欢真实、纯粹的人,这是沈清猗一直知道的。
她心里确定,萧琰喜欢慕容绝。
这是因为欣赏、同类,而产生的喜欢。
加上共过患难,同过生死,感情就更不一般。
但沈清猗并没有将立即慕容绝上升到情敌的位置,她还需要进一步的确定,微笑说道:“你这般夸赞,听得我都好奇了,你那位慕容学长,是什么样的性子?”
萧琰想起慕容绝冰山般的样子,不由笑道:“比你还冷。”
沈清猗挑眉,一声“哦?”语气有些危险。
萧琰立即笑得灿烂道:“我是说,姊姊你如雪中俏立的寒梅,迎霜傲雪,是风骨凛冽,不是冷=".。千山学长,嗯,是万年冰川,看起来让人觉得冰冷,难以接近。”又补充一句道,“其实学长人很好,只是修炼剑道之故,情绪很少有波动。”
沈清猗一听,放心了。
慕容绝这样的性子,纵然对萧琰有情,也不会是她的威胁。
何况她修的是绝情道……即使有情,也会泯灭。
对她有极大威胁的,还是李毓祯。
“如此人物,以后有机会,定要见见。”沈清猗一句话略过慕容绝,问萧琰道,“阿琰现在住在宫里?”语气不轻不重,听得出关心,却不会失之于急切,让人觉得她过于关心这个问题。
萧琰之前没在信中说这事,便才说道,她已经在十二月的时候,搬去了母亲府中。
沈清猗暗舒口气,心道还好,便觉得沉压的心里敞亮了些,眉眼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