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琰的打算被她揭破,一时噎住作不得声。半晌抬掌拍落她手,哼声道:“你有没有洗手,乱摸。”
李毓祯笑倒,说:“要不我用口水舔一遍,再摸你。”
萧琰“呸!”闭眼不理她了。
李毓祯起身解了外裤外衫,散了头冠发髻。
萧琰听到动静睁眼色变,“你解衣做什么?”
李毓祯拿着发簪在她眼前一晃,道:“说起来,你不是有道真子送你的那枝簪子么,怎么没想起来对慕容绝用?”
那枝封有先天剑气的簪子,若真个对慕容绝用了,慕容绝就成了慕容死绝了。李毓祯想到这有些后怕。
萧琰闻言“哎”了一声,就想摸头——她的头发散着,当然没有簪子。眼睛向右看去,便见那枝乌黑光泽的沉水木簪子露出半截在枕头下,舒了口气,回眸对李毓祯道:“当时跟慕容绝战得激烈,根本没想过用这簪子。虽然几次生死一线,但她是与我同境界的敌手,不应该用这簪子。除非是洞真境,我远不能敌。”
李毓祯欣然笑道:“不错。这的确是你的性子。”
说着已躺了下来,轻掀锦被睡到萧琰身边,头轻挨着她道:“我睡一会。”
“你!”萧琰气得推她,“快起来!大白天睡什么觉。”认定李毓祯又是想占她便宜了。
李毓祯身子纹丝不动,头挨在她头边轻蹭了一下,闭着眼喃喃道:“悦之,让我歇会。这阵子公务忙死了,朝上要和齐王叔斗智不得松闲,朝下要揪那些搅风搅雨的谍作,南方也不安宁,扬州的疫症已经蔓延了两个县……”说着呼吸匀细,竟似已熟睡了。
萧琰一怔,推她的手停了下来。即使李毓祯没有她说的那么累——洞真境宗师哪有这么经不起折腾的,但心累跟身体累是两回事,萧琰又拿不准了。
但不管李毓祯这样子作得几分真,萧琰这会却是做不出踢她下榻的事。何况以她的伤势,也踢不了人。
她暗叹口气,想着自己一身伤,李毓祯也不会对她做出什么,便往里挪了挪身子,和李毓祯拉开些距离。想着,想着,又恨恨的咬了下牙,觉得李毓祯真个狡猾。一时咬牙,一时又觉得无可奈何,软的硬的都不行,想装个样子都立时被戳穿,心里充满了挫败感。
但萧琰只想了一会,便将这些情绪摒弃于外,闭上眼睛,冥想入定。
繁扰芜杂,都离她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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